顏寧去生火,楊沐將兩條魚迅速收拾好,削了兩個枝子將魚穿起來,拿到火上去烤。以前他們在蓉鄉的時候,也沒少烤過魚,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了。空氣中漸漸有了熟魚的香味,楊沐有條不紊地將五香粉、鹽巴等細細地撒在魚上。
那邊三寶的運氣似乎有點背,好一會兒都沒動靜,餌倒是被吃光了兩回。三寶忍不住抱怨:“這潭裡的魚也太不待見我了吧,怎麼這麼久還不上鉤。”
顏寧一邊轉著手裡的鯉魚,一邊嘻嘻笑:“誰釣的誰吃啊,沒釣到的就看其他人吃。”
三寶翻白眼:“那你還用我揀的柴火呢。嘿,上鉤了。”
楊沐沒去幫忙,說起釣魚,三寶並不輸於他,於是說:“慢點來,太急了就跑了。你釣條最大的,我不會搶你的。”
三寶說:“哈哈,這麼沉,一定是條大魚。”說著拉著釣線,慢慢地跟水裡的傢伙耗。最後一拉釣線,一個褐色的大圓盤被甩在石頭上。
“什麼東西?”顏寧嚇了一跳。
楊沐一看,哈哈大笑起來:“三寶,你居然釣到一隻鱉!!”
顏寧將手中的魚塞給楊沐,自己跑過去看,只見一個白色大圓盤擺在石頭間,足有小木盆那麼大:“咦,剛剛看到不是黑色的麼?”
三寶說:“是黑色的,翻過來肚皮就是白色的。這麼大隻鱉,怕有兩斤重呢。”說著將那東西翻過來,果然是黑褐色的,一個尖尖的小腦袋,四隻肥短的足都縮在殼裡,一動不動。三寶說:“怎麼辦?魚鉤都給它吞了,取不出來了。”
顏寧說:“釣線不是沒斷麼,怎麼取不出來?”
“我可不敢去取,這傢伙可不是魚,會咬人的。再說它吞得深了,我要是使蠻力取出來,它很快就會死。”水鄉的孩子,多多少少是被鱉咬過的。
“那這隻鱉怎麼辦?總不能烤了吃吧?”顏寧用手點了點鱉殼。
“拿來清蒸倒是好東西。”三寶說。
顏寧看向楊沐:“那我們帶回去嗎?”
楊沐說:“吃了魚鉤,這鱉也活不了多久了,帶回去吧。”
三寶苦著一張臉:“那我怎麼辦?我的魚還沒著落呢。”
顏寧白他一眼:“真還能少了你的啊,我們分你。”
三人吃過烤魚,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將那隻大鱉找塊布包了,放在籃子裡拎著下了山,那馬車已經在等著了。回到家,天已經已經擦黑了。
老梁頭說:“少爺,白天洪公子府上的人來請你過去喝酒聽戲,我說你去西山了,他便走了。”
顏寧說:“知道了。”回頭對楊沐說:“就是我寫信告訴你的那個轉讓風物誌大全的洪遠。”不過這洪遠也是奇怪,每次都是在他旬休的時候來拜訪。
楊沐點頭:“哦,記得。”說罷拎了大鱉去廚房收拾去了,去掉內臟,用滾水燙過一遍,然後撒上姜蒜放在蒸籠裡蒸。
飯桌上顏寧舉著筷子,對著一個大鱉殼,無從下筷。楊沐給他加了一塊裙邊。顏寧疑惑不解地吃了:“我想吃腿。”
三寶哈哈笑起來:“顏寧你從來沒吃過鱉?”
顏寧瞪他:“廢話,你才常常吃癟呢。”
楊沐也笑起來,給桌上的兩位長者也夾了一點裙邊:“鱉身上最好吃的就是這一圈了。”
梁媽說:“謝謝楊少爺,我們也沾沾幾位少爺的光,嚐嚐這鱉的味道。嗯,黏黏的,軟軟的,很特別的味道。”北方的水少,水產品遠不如南方豐富,梁媽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吃過鱉。
三寶說:“說起來很奇怪啊,顏寧在吳村生活那麼多年,居然沒有吃過鱉。”
顏寧說:“我爹不願意吃這個,連帶我也從沒吃到過,其實倒是有不少同窗送過鱉給我們的,都讓我爹拒絕了。”
楊沐說:“其實這個味道也不說多好,就是吃個新鮮。”
三寶嘿嘿嘿地笑:“據說這鱉大補,少年人要少吃。”
顏寧莫名其妙:“為什麼?”
楊沐臉紅了一下:“沒什麼,吃吧。又不是天天吃,老爹梁媽你們多吃點。”
顏寧也沒多想,夾了一塊鱉肚子上的肉吃起來。
半夜裡顏寧燥熱得睡不著,爬起來到院子裡去乘涼,發現楊沐居然也在。
楊沐看著他笑:“你也睡不著?”
顏寧有些紅了臉,他在楊沐旁邊坐下來,嘴裡小聲咕噥:“原來三寶說不能多吃是這個原因。”
“呵呵,沒什麼,坐一會兒就好了。你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