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風看他這樣子,心裡的疑惑更深,乾脆上前抓住許屹雙手,再不許他掙扎。
「老實告訴我,冷飛怎麼難為你了?」他素知許屹隱忍,必不肯說出受辱之事,但是自己越見他如此隱忍負重,心中越是難過,懊恨自己無力。
「沒事,我說過沒事。」許屹被時風看得難受,別了頭開,眼中難免有些慼慼傷懷。
時風看許屹究竟不肯說,也緩緩鬆了手,嘆道,「你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許屹回頭看他一眼,心中似是有愧,當下便踱到一邊,坐在椅上,再無言語。
且說許堅把時夜個死人又救活過來,最高興自是刑鋒。他守在時夜身邊,目光不離,生怕眼前之人一去不回。
方天正在地上躺了半天,這也慢慢回過神來,他後頸生痛,想起是自己勸刑鋒不要去找冷飛麻煩時被對方所偷襲。他正一肚子窩火,站起來卻見刑鋒已在屋裡,正要過去叱罵一番,又看到對方守著時夜屍身,神態寧靜,似是在等時夜醒來,他這才想起時夜已死,心中的惱恨竟消逝不見,隨即便傷慟起來。
「刑鋒……你……」
雖然自己內心依舊傷悲不減,可他看刑鋒如此,還道對方情痴心狂,迷了心智,心中更是難過。
我等東少醒。」刑鋒笑道,卻不回頭看方天正。
「時夜已死,又如何會再醒……」方天正苦笑一聲,仰天長嘆,不由目有淚色。
「會醒的。許堅說他會救回東少。」
方天正只道刑鋒胡言亂語,並不相信,但是也俯身去看時夜。
待到走近他竟見時夜胸口微有起伏,眉睫稍動,和之前那副毫無生氣的模樣完全不一。
「這?!」方天正大喜過望,抓了刑鋒便問。
「他不會丟下我們的。」
刑鋒低伸手替時夜撫去額前髮絲,目光悠悠,忽然閉目,便見淚流。
「竟有如此多的蹊蹺。」
聽完許堅之言,蕭進緩緩放了刀,投眼看了看面色如故的冷飛,心裡端的感到有些傷感。陳之遠見蕭進無動手之意,又想自己已傷了冷飛雙臂也收了劍,神情之間多有不安。
他二人不明真相竟差點要了冷飛之命,若後來那性情大變之人真是林傲,這一番豈不荒唐?
「你們兩平時聲色不動,沒想到動起手來倒是這麼乾脆。」
許堅眉毛一挑,指了蕭進取笑。
蕭進搖頭,輕咳一聲,胸口被冷飛震傷的地方才又開始痛得厲害。
「你倒是快給進哥瞧瞧。」陳之遠瞧得心痛,急忙扶住蕭進。
許堅看了這一屋子的傷者,噓嘆著先走到林傲身邊,頭也不抬地對陳之遠便道,「無妨,他的傷待會再治也可,倒是林傲……」
「還有救嗎?」冷飛聽許堅話中一變,不顧自己雙臂也才止了血,這便焦急起來。
許堅仔細看了林傲,切脈聽聲,嘆道,「他傷得這麼重,若不是有體內這道真氣替他護住心脈,恐怕早已身亡。」
「我本抱必死之心,卻不料林傲口上雖是恨我得緊,臨到頭卻仍要救我。比之從前,我如何對得起他。許堅,求你務必救他一命!」冷飛苦笑一聲,竟屈膝跪到床前,悽然泣咽。
蕭進和陳之遠看他悲愴如此,相覷而嘆。
許堅雖然對林傲多有憤恨,但見冷飛如此,心中早已是不忍。
他不願斷了冷飛所望,卻又著實為難,自己只是善使毒藥,偏通藥理歧黃,遇到林傲傷得如此之重,也是束手無策。
許堅又仔細回想曾看的醫書藥典上是否載有救治這瀕死傷者的例子,忽然拍手道。
「若有九轉回魂丹相輔,救回他一命也是不難。只是九轉回魂丹乃大內密藥,非一般人所能得,這便麻煩了。」
蕭進俯身扶起冷飛,好言相慰道,「冷老闆,你無須擔心,既然有了藥名,這辦法自然也會有。」
「是啊,既然是大內密藥,我們去大內取來不就成了。」
陳之遠身為魔教中人蔑視朝廷已久,更不把皇宮大內放在眼裡,此番他說話倒是一派清閒,卻看蕭進眉目不展,這才想起對方原本出身官府。
「這……」
果然,蕭進頗是踟躇,眉宇間漸凝愁悶。
許堅也知他為當年做過六扇門總捕頭的身份所限,必然為難。他默想片刻,忽然記起許屹和當朝衛將軍李忘風有一段淵源,若是讓許屹去求情,或許這藥來得也不難。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