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碎玉敲門站在房門口時,周萋畫正在低聲安慰著春果,“周娘子,我能進來嗎?”碎玉低低柔柔地聲音從門縫裡傳來,周萋畫一怔,立刻站起身來。
開啟門,看到站到門口的人是碎玉後,周萋畫連忙把她請了進來。
碎玉推脫幾下,最後還是邁步進了房間,她倚靠在門檻上,“周娘子!我,今晚,我想替春果姑娘!”
一聽這話,周萋畫驚愕抬頭,就連躺在床上淚流滿面的春果也坐了起來。
周萋畫連忙把碎玉拉到床榻上,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碎玉姑娘,你可知道剛剛你的話意味著什麼呢?”
“聖手娘子,碎玉知道!清寧宮裡已經陸續走了三位姐妹,碎玉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碎玉站在周萋畫面前,手裡緊緊攥著手帕,眼睛無神,卻努力瞪大,她對視著周萋畫,而後緩慢落在正在瑟瑟發抖的春果身上,“碎玉不求別的,只求娘子能抓到兇手,讓眾位姐妹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
說著,她就要給周萋畫跪下。
周萋畫雙手拉住了她,“碎玉姑娘,此事不是兒戲,我也沒法做決定,你稍等,待我奏請了六皇子,再來定奪可好?”
她將碎玉扶到床尾的矮凳上,剛開門,要去找周馳,走廊上便傳來周馳急匆匆地腳步聲。
周馳一抬頭就看到周萋畫,“畫兒妹妹,春果姑娘有沒有好點了!”
周萋畫扭頭看一眼房內的碎玉,又抬頭看看跟在周馳身後的肖六,思忖一下。整個身子邁出房間,並轉身關上了房門,“六皇子吉祥!”
周馳眼睛瞄一下緊閉的房門,“畫兒妹妹,這個……”他手指關緊的房門,這個時候豈能把春果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六皇子,臣女有一事。想單獨跟您稟報!”周萋畫微抬眼眸。意圖很明顯地看了肖六一眼。
周馳會意,立刻應聲,“肖六。你在這守著!”
肖六一聽周馳一個人要行動,連忙制止,“皇子,你這傷才……不可。不可!”
“什麼傷不傷,剛剛我睡覺那會兒。寢房裡不就我一個人嘛,哪有那麼多事!”周馳怒斥,便自己主動推開了房門。
他一進房門,就看到了站在床榻前的碎玉。不禁開口吃驚質問,“這……”
沒等他把話說完整,周萋畫就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而後將食指放在手上,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周馳面露不解。卻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邁步進入了房間。
周萋畫意味深長地看了肖六一眼,“吱”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肖六看著那緊閉地門扉,伸出細長如女子般地手指,輕輕在鼻孔附近摩挲了一下,而後眼眸瞬間變得狹長。
房間內,在聽完周萋畫地彙報後,周馳難以致信地看著剛從鬼門關上回來地碎玉,“可想好了,這決定可是要,你命的!”
碎玉堅定地點點頭,“六皇子,碎玉想好了,碎玉願意替春果姑娘,只求聖手娘子抓到真兇!”
周馳長嘆一聲,手指周萋畫,“碎玉,你這麼說,可是在給周娘子施壓!誰都不知道現在那兇手為什麼要殺甄玉、竹玉還有萱兒,你就貿然做出這種決定!”
“六皇子,碎玉知道事情的嚴重,碎玉什麼都想好了!”說著,她就跪在地上開始給周馳磕頭。
周馳看一下週萋畫,又看一下春果,“既然你這麼執著,就這麼定了吧!”
“奴婢謝過六皇子,謝六皇子!”碎玉說著就“砰砰”磕起頭來。
春果從床上起身,神情略帶痴呆,她看看周萋畫,又看看周馳,遲緩猶豫著,上前扶起了碎玉,這個女子要替她去死!
春果心裡突然暖暖的。
“碎玉,你做出這個決定的事,可有人知道?”周萋畫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突然冷不丁地問道。
“沒,沒人!我沒跟任何人說起過!”周萋畫突然開口說話的聲音總帶著警覺,碎玉身子一抖,不加思考地立刻回答,她抬起頭來等待著周萋畫繼續說話。
但周萋畫卻沉默了,不聲不吭起來。
周馳見狀,微微吐口氣,“既然沒人知道,那這事就只限於我們四人了!碎玉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碎玉眼中忽然泛出淚光,這一次,她可能就沒那麼好運了。
按照宮裡幾次鬧鬼的規律,都是在發現鬼的第二天晚上發生的意外,雖然如此,當天晚上週萋畫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把碎玉再次安排在了昨晚的房間,至於春果,則讓她躲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