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雄鄙夷地瞅了一眼趙勇;”放心吧;趙郡守;我不會在這裡殺了你的;你縱然再不是東西;也是子蘭相公的兒子;你不是要見王上麼?沒問題;本司令官會送你回薊城去見王上;不過據我所知;即便見了王上;你也逃不過法場問斬的命運;嘿嘿嘿!”
聽說不會在這裡被一刀兩斷;趙勇的眼裡又露出了希翼的神色;連連身賀蘭雄叩頭道:”多謝司令官不殺之恩。”
賀蘭雄厭惡地看了一眼鼻涕蟲一般的趙勇;揮了揮手;”來人;將他押下去;等過幾天與回薊城的人一起;押回薊城;交給王上處理。”
十天之後;一輛囚車從郡守府內駛出;碗中粗細的欄杆裡;趙勇身戴重鐐;盤膝坐在囚車之內;片刻之後;數匹戰馬從另一個方向上駛來;領頭一人;卻是在鶴城堅守不降的秦雷。
“少公子!”看到囚車之內的趙通;秦雷翻身下馬;走到囚車之前;悲鳴聲中單膝跪倒在地;雙手握住囚車欄杆;垂淚不已。
“秦將軍;救命啊;救命啊!”看到秦雷;趙勇如同看到了救星;猛地撲到秦雷身邊;兩手死死地握著秦雷的雙手;帶起鐐銬一陣嘩啦啦響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秦雷皺紋密佈的臉上;淚水橫流;”末將對不住子蘭相公啊!”
“將軍救我;將軍救我!”趙勇一迭聲地喊道。
秦雷站了起來;轉身走到賀蘭雄身邊;卟嗵一聲跪了下來。
賀蘭雄趕緊踏上一步;雙手用力想要扶起秦雷;”老將軍;你是我大漢功臣;賀蘭友豈能當你如此大禮?”
秦雷氣沉丹田;賀蘭雄一扶之下;他雖然身體微晃;卻仍是穩穩地跪在地上;”司令官;末將也知道;少公子這一次犯了大錯;押赴薊城問罪也是罪有應得;秦雷不敢求赫免;但請司令官給子蘭相公留幾份體面;去了少公子的鐐銬;將他放出囚籠;由秦雷陪伴他上薊城受審;一路之上;一切由秦雷擔保。”
賀蘭雄臉露為難之色;”秦將軍;你也知道;我大漢有嚴密和律令;像趙勇這樣的重犯;是必須嚴密看守的。”
“司令官;請看在逝去的子蘭相公面子上!”秦雷再一次哀求道。
賀蘭雄眨巴了一下眼睛;子蘭相公的面子倒並不怎麼在乎;但秦雷的這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這樣吧;秦將軍;囚籠他是必須要做的;這不僅是懲誡;更是警告;告誡那些三心二意者;背叛者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會受到懲罰;我能做的;也就是替他去了鐐銬;這也是看在秦雷將軍的面子上;秦將軍;請不要再說了;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你也清楚;代郡上千大漢官員的性命;就葬送在此人手中。”
秦雷默然無語;站了起來退到一邊。
賀蘭雄揮揮手;早有監察院官員上去開啟囚籠;替趙勇去了鐐銬;隨著籠門哐噹一聲關上;賀蘭雄對秦雷道:”秦將軍;一路順風;這一次漢王對你是大加讚賞;想必必然會榮升的;賀蘭不能在薊城敬秦將軍一杯酒;便先在這裡提前祝賀了。”
“多謝司令官吉言;秦雷不要什麼獎賞;但願能用些許微末功勞;換取少公子一條性命!”秦雷臉色苦澀地道。
賀蘭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等到了薊城之後;一切自有王上做主;秦將軍;我軍務繁忙;便不遠送了。”
“我送送秦雷將軍!”賀蘭雄身邊;依舊骨瘦如柴的陸亭越眾而出;這位原本也在應召回薊城的行列之中;只不過與歐轍這位傷痕累累仍然讓人抬到公堂之上處理公務的司馬一樣;陸亭到了西陵城一看到這般模樣;當即便決定暫時不去薊城而是留下來協助歐轍處理代郡公務;陸亭在代郡多年;對於代郡事務相當熟悉;而且的確也能力出眾;賀蘭雄便同意了他留下來的請求;專門為他上了一道公文給高遠。
“你去吧!”賀蘭雄點點頭:”有些事情;你給秦將軍先透一點信兒;免得讓他到時候失望。”
“屬下省得!”陸亭點點頭。
一行車馬緩緩地行走在大街之上;兩邊是無數的西陵城百姓;他們默默地看著囚樓之中的趙勇;心中亦是五味雜陳;大街之上人越聚越多;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眾人看著趙勇的表情;憐憫;憤怒;鄙夷;人生百態;盡顯其中。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更是憤恨於他丟了子蘭相公的面子;讓子蘭相公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秦將軍;這一次回去;你準備怎麼救這趙勇一命?”與秦雷並轡而行的陸亭低聲問道。
“只希望王上能看在秦雷的些許微末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