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飛虎,哪怕是朱胖子連封書信都沒有派人送過來?
郭業心裡有些捉急,心道,看來,必須將長安這邊的事情早早處理完,然後藉著陛下派自己前往西川安撫宣慰的由頭,親自赴一趟西川,一查究竟了。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郭業再次從沉思中醒來,不過坐在他對面的梁叔宇早已不見,包括他那兩名抱著琴,捧著劍的活招牌侍女都已然人去房空。
門口處站著一名酒肆的夥計,見著郭業東張西望,趕忙報道:“郭大人,我家二公子剛才見著大人沉思想事,所以沒有驚醒大人,先行離去了。”
郭業問道:“又去長樂坊那邊了?”
夥計點點頭,然後自顧忙活去了。
郭業心裡啐道,你妹的,老子找你辦點事兒不見你這麼積極,爭風吃醋泡馬子,你倒是不甘落於人後啊。
隨即他也起身離開了雅間,下了樓梯出了胡姬酒肆後鑽入了停靠在路邊的馬車之中。
馬車行駛前往太平坊的方向,他習慣性地倚靠在車壁上,暗暗提醒著自己,長安這邊所有要辦之事,必須提上日程了,先替顧惟庸和穆師爺搞定龔吉這孫子再說。
想到此處,郭業突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衝車簾外頭的馬伕喊道:
“停車,轉道,先去一趟御史大人高士廉大人府上!”
“聿……”
噠噠噠噠……
馬車半道而停,臨近家門而不入,重新轉道直奔高士廉府邸所在的崇義坊。
第520章孃舅見外甥
郭業在高士廉府中盤桓小坐,與自己昔日的這位老上司兼《長安週刊》的名譽總編閒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離去。
到底郭業與高士廉聊了什麼,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應是無人知曉。
三天後,顧惟庸與穆師爺邀約郭業在一處茶肆中相見,並將郭業之前授意製作的那本賬簿交於他手中。
郭業粗粗一看,尼瑪的,顧惟庸這個結結巴巴的傢伙不做則以一做便是絕戶到底啊!
別看這廝說話磕磕巴巴,可橫下心可真夠狠的,這哪裡是給龔吉栽贓嫁禍啊,這是要把龔吉往死裡整啊。
賬簿上不僅清楚記上了這三年來,龔吉巧立名目大肆斂財收取賄賂的罪證,什麼生辰擺宴、納妾擺席啦,什麼老母大壽,亡父忌日啦,光是在短短三年之內以喬遷新居為名目就擺了十五次宴席,五花八門,斂財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郭業看著上面清楚記著年月日,還有地點,甚至哪些人去給龔吉送銀子,都記得一清二楚。
可見這方面的記錄應該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完這部分,郭業再翻篇看剩下的另外一部分材料,上面光記錄龔吉中飽私囊,以庫司郎中的身份暗地裡偷摸倒賣兵部十幾個府庫中的兵甲器械就足有數十條。
什麼倒賣精鐵五百斤,什麼私賣弓矢千把鐵簇萬支,什麼偷盜橫刀六百把,最後一條居然還寫著龔吉時常領著東西兩市的西域胡商,高句麗、東瀛商販,還有吐蕃商旅喬裝打扮,來參觀大唐兵部的府庫。
這一點說明什麼?說明龔吉這廝為了錢財,有裡通外邦之嫌疑。
兵者,國之重器也!
堂堂一個國家的國防部,何等機密森嚴之地,特別是庫司所掌管的武器彈藥庫,更是重中之重,豈能隨意讓外邦商人來參觀?
光憑這一條,殺龔吉十次都不為過了。
只不過,這些都是真的嗎?
這時候,郭業也弄明白這些到底是真是假了。
隨即,他合上賬簿,問道:“兩位,這賬簿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啊?”
顧惟庸剛想解釋來著,旁邊的穆師爺立馬搶話道:“郭大人,不是您說的嗎?真亦假時假亦真!嘿嘿,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皆參半,到時候只要有些罪證一經坐實,龔吉恐怕就再也難有翻身之地了。”
看著穆師爺這笑得那個陰損樣,郭業心裡已然確定,這賬簿尼瑪的絕對是水貨多多,虛大於實!
不過龔吉這廝要是該死,斂財太過兇殘,如若一日不除,遲早會成為國之蛀蟲。
就當是替李二陛下,替大唐帝國翦除一個禍害吧!
再說了,龔吉不除,顧惟庸就無法上位,那自己在兵部之中就有點勢單力薄。如果顧惟庸能夠掌握庫司,那麼自己兵司和庫司一旦聯手,王君實這個狗屁侍郎還算根毛啊?
當即,他將賬簿鄭重其事地放進懷中,衝穆師爺伸手要道:“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