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了,鄭國公也並未似別人一般,忙不迭地找出吊服來趕緊進宮去,反倒是整裝了一番,到自己宗祠去了。
鄭國公世子周安尋來時,鄭國公正兩手執香,面上老淚縱橫,哽咽道:“夫人,那背信棄義之徒總算是駕崩了,咱們的外孫兒即將稱帝。你和孩子們泉下有知,只管告知那對父子,他們可服?沒錯,正是我們父子算計的他們斷子絕孫。這是他們欠咱們周家的。”
周安是深知父親至今不曾續絃,正因與母親的情深。
當年鄭國公夫人聽聞幾個兒子慘死鎮撫司,便一病難起,死了。
當時鄭國公也幾乎要跟著去的,只是老夫人臨終前,誓要鄭國公為兒子們報仇,鄭國公這才撐了下來。
想罷,周安拭了拭眼睛,道:“父親,該進宮去了。”
鄭國公將香插RU香爐,頭也不回的冷冷道:“進宮去作甚?我嫌他死得遲了。就說我乍聞皇上駕崩,悲痛難耐病倒了。”
周安道:“這也就罷了,到底外甥年輕,沒經過這樣的大事兒,只怕還要父親進宮去主持一二。”
鄭國公長嘆一聲,道:“你果然是不比你大哥的。”
周安忙向周家列祖列宗牌位跪下,道:“兒子無能。”
鄭國公伸手小心撫拭髮妻靈位,道:“這等大事,咱們雖可主持,但到底不如新皇下旨來請,一則名正言順,二則不比自己上趕著體面的?”
周安道:“父親說得是。”
彼時,葉勝男也正給薛雲上更換衰服。
少時,薛雲上便頭戴素白的翼善冠,圓領麻布袍,束腰絰與宗親內閣相商大行皇帝喪儀。
怡親王和襄郡王自然也在其列。
襄郡王還罷了,怡親王也知早把薛雲上得罪狠了的,所以乾脆也不去粉飾太平,處處與親薛雲上一黨做對,更以大行皇帝過繼薛雲上的大恩要挾薛雲上,定要大肆操辦大行皇帝喪儀,那怕窮盡國庫,不然薛雲上便是不敬不孝。
虧得諸位宗親王爺中,難有與怡親王同氣連聲的,怡親王獨木難支。
次日一早,內閣以薛雲上嗣皇帝之名,頒大行皇帝喪儀注,“自聞喪日為始,不鳴鐘鼓;在京文武官員聞喪,吊服、烏紗帽、黑角帶,當日起三日內,俱晨詣思善門外哭臨,退宿本衙門,不得飲酒食肉。第四日斬衰服……”
大行皇帝喪儀當中,薛雲上除了主持喪儀,忍受太后和怡親王的百般調理為難,還要操持國事,幾乎也不能眠。
葉勝男看在眼裡心疼得很,提醒了薛雲上,薛雲上這才想起鄭國公來,便宣了周安進宮說話。
周安大肆渲染一番鄭國公聽聞大行皇帝駕崩的傷心,至今臥病在床,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薛雲上自然是要撫慰一番的,又說了些倚重的話。
次日,果然鄭國公拖病恙之軀來哭臨了,讓對大行皇帝喪儀諸多挑剔的怡親王,總算是遇上了對手。
日子越往後,這二人越發水火不容。
直到第二十七日,薛雲上雖為皇太子,但因大行皇帝不曾留下傳位遺詔,內閣依例代大行皇帝擬詔。
當日百官行四拜禮,跪聽遺詔。
董閣老手奉詔宣道:“乾道統天,文明於是馭歷;大寶曰位,宸極所以居尊……”
薛雲上雙膝跪地,心中感慨萬千。
待詔書宣罷,百官行四拜禮畢。
薛雲上起身,百官向其再拜。
事至此,太后和怡親王也知,大局已定便也稍稍消停了。
三月後除服,禮部選吉日舉行登基大典。
京城內外一換縞素,張燈結綵。
玉清宮中,葉勝男正親手一樣一樣地給薛雲上換上冕服。
每加一件,葉勝男便要依足規矩告訴薛雲上這上頭的寓意,“此為袞服。袞服十有二章。玄衣八章,分別日、月、金龍在肩。星辰、山巒在背。天火、華蟲、宗彝在袖……”
只是葉勝男聲音哽咽,幾度說不下去。
薛雲上顧不得如今還在更衣,將人都打發了出去,伸手去拭葉勝男的眼淚,“我總算是走到了今日,你該為我喜歡才是。”
葉勝男果然笑了,道:“奴婢自然是喜歡的,這是喜極而泣。而且皇上,你該自稱朕。”
薛雲上拉著葉勝男手,往裡頭去,道:“旁人就罷了,只你我夫妻不必如此。你也不必自稱奴婢。”
葉勝男才要說話,就見薛雲上抬手往那紫檀嵌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