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過你一場,念在過去的情分上,你就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尹周嶸看她將那一團汙穢都蹭到了他衣袖上,黃白相間好不噁心,又聽她嘴裡不清不白說什麼“情分”,臊得臉紅脖子粗,使勁兒想要甩開她,兩人就在底下拉扯起來。
“你胡說什麼,我與你哪來的情分,賤人!”
“老爺、老爺,你可不能沒良心吶,我當年伺候你也算盡心盡力,你怎麼就忘了呢,老爺,嗚嗚嗚。。。。。。”翠姨娘哭的是肝腸寸斷。
“閉嘴,賤人。”
“老爺、老爺啊!”
聽這一聲聲哭喪,衙門外圍觀的人群中爆出一兩聲鬨笑,顯然是看得十分起勁。薛睿冷眼看著這一幕,搶在王御史前頭,抓了驚堂木往案上一拍,“啪!”
“傳證人,司天監女御官餘舒。”
片刻之後,餘舒帶到,她進門先是環掃了四周,先前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但見眾人臉色,多少也能猜到個大概。
“堂下何人?與被告是何關係?”李侍郎發問,他和餘舒雖說是鄰居,但是交情不多,是以在公堂上相見,沒什麼不適與尷尬。
“在下餘舒,現任司天監坤翎局女御官,被告之人,乃我生母。”餘舒最後四個字落地有聲,沒有避嫌的意思,更不以為恥。
這種從容不迫,讓門外剛才還在竊笑的圍觀者啞然,面面相覷,竟萌生一股難以啟齒的羞愧不如。那婦人再是不堪,她親生的女兒卻不嫌棄她,他們有什麼可笑的呢?
劉灝從餘舒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收起了笑容,默默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誰也不知道他腦子裡正想著什麼。
翠姨娘一見餘舒來了,就丟開了尹周嶸,轉而撲向她,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餘舒沒躲沒閃,攬住她肩頭,拿了帕子給她擦臉。
李侍郎輕咳一聲,沒再說話,薛睿剛要開口,王御史就搶了話:“你說這是你母親,那你可知道她與你父親是無媒苟合,後來私奔,實則是別人府上的奴婢?”
餘舒哄住了翠姨娘,抬眼看著咄咄逼人的王御史,前幾日在朝堂上,他帶頭彈劾她,她沒有申辯,今日正面對上,她卻不打算裝孫子了。
“我知道我娘曾是戶部侍郎尹周嶸府上的丫鬟,至於苟合私奔一事,子虛烏有。”
王御史似乎料定她會狡辯,舉起尹周嶸上交的那張賣身契,冷笑道:“你娘既不是私奔,為何賣身契還在主人家手上?”
餘舒道:“那是假的。”
“寧王親自驗證,豈會有假?”
“可否容我一看?”
“有何不可,拿去給她。”王御史很是大方。
餘舒拿到那張賣身契,和薛睿一樣,先是確認了幾點,再次肯定道:“這就是假的。”
“死牙嘴硬,”尹周嶸在一旁冷哼道:“寧王殿下與幾位大人分別辨別過真偽,上頭有你孃的手印和親筆畫押,更有我母親的記號,真的不能再真,你憑什麼說這是假的?”
餘舒看也不看他一眼,手在寬大的袖袍裡一掏,揚起一份紙卷,道:“因為我娘真的賣身契,在我這裡。”
她一句話,便叫眾人色變,堂外譁然,唯有薛睿淡定出聲:“呈上來。”
餘舒上交,薛睿拿在手裡,和李侍郎一同分辨,王御史伸長脖子來看,但見他們比對了兩張賣身契,很明顯。賣身者是同一個人,可到了主人這裡,就有不同,尹周嶸拿出來的那張上頭落的是尹老夫人的記號,這張上面,落得卻是另一個人,只看表記與印章,一時不知是誰。
“啊哈,這一看就是假的,”王御史斷定道:“餘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偽造證物欺瞞公堂,你該當何罪!”
餘舒笑看他一眼,扭頭對著從她拿出這張賣身契起就是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的尹周嶸說道:
“尹侍郎,敢問尊夫人閨名。可是‘語容’二字?”
尹周嶸身體一僵。回答不成。其他人沒有明白過來。手上拿著兩張賣身契的李侍郎最先反應過來,低頭又看一遍,驚訝地對餘舒道:
“難道說。你這張賣身契是出自尹夫人之手?”
餘舒回答道:“尹周嶸夫人尹鄧氏,姓鄧名語容,我這張賣身契,正是她十多年前立下的。民女有冤,大人容秉。”
王御史瞪著眼睛就要說話,被薛睿一個字截住:“說。”
“其實事實經過是這樣。。。。。。”餘舒簡單明瞭地講述了翠姨娘被尹老夫人送給庶子,尹鄧氏欺上瞞下騙翠姨娘又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