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視線自然的從手邊劃過,輕輕蓋在了上面,又瞧了瞧站在臺下情緒穩定的劉達。
對郭竣道:“可有賬簿?”
“有的。”
“取來往年賬簿檢視。”
郭竣心中一陣冷笑,被江寧縣民稱為機變的徐大人就這麼點本事嗎?這麼多年過去了,若不曉得另造一本賬簿矇混過去,還做什麼惡人,做什麼惡事?
不過半個時辰,去往郭家拿賬簿的懶虎就回來了,見著徐秀微微點頭,徐秀也是心下一定,就隨意的翻看起了那一堆賬簿,尋到五年前郭老爺與劉節的那一條。
道:“這裡只有出項,未有進項。”
劉達跪下道:“請大老爺做主啊,族弟死的冤枉。”
郭竣橫眉一指他道:“無賴刁蠻。”
“啪。”
徐秀敲了一下驚堂木平靜的道:“告狀人請起,郭鄉紳不要多言。”
平穩住這兩人,徐秀看了一眼結餘,賬面上不過是百兩銀子左右。
手捻著賬簿摩擦了一下紙張,這東西自然是做的天衣無縫,各種出項進項都有依據,但若按徐秀看來,越是正常的東西,反而就不正常。這不,不合常理的地方就出現了。
徐秀指著結餘那塊笑道:“不是說有多間鋪子,偌大田地,怎麼這買賣做的這般小?”
聽他這麼一說,富戶哭窮的心思說是本能也不為過,郭竣忙道:“我郭家不過是託了姑姑的福氣,積攢了一點錢銀,這根基薄弱迎來往送的,哪裡還能餘的下多少銀子,大人明鑑啊。”
徐秀點點頭不置可否,既然如此說道,常規的手法定然是不能奏效了。
猛敲了一下驚堂木,乍起怒斥:“昧了天良的混貨,本官面前還敢縱言欺瞞,來人與我上刑。”
聽他這麼一說,郭竣也有點吃驚,道:“大人是要嚴刑逼供嗎!”
徐秀拿起手邊的簿子晃了晃道:“拿本假賬來騙我?這是你家老簿,上面郭老爺明明添作一筆,言道劉節全然歸還,你還要抵賴嗎?”
……
視線回到之前。
懶虎一把將懶龍拉到旁邊,不過是低聲耳語了幾下,懶龍的神色也變的有些嚴肅,不由擔憂的看了一眼徐秀,同懶虎道:“你確定嗎?為什麼六扇門會和郭竣有來往?”
懶虎動了動嘴皮子:“想是六扇門不走朝廷公費,但這銀錢花費也是巨大,不吃這些富戶的,吃誰呀。”
懶龍道:“那大人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告訴他,讓他儘早做些準備。你幫幫我。”
轉身便離去,懶虎瞅了瞅兩人,覺得很是折騰,為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這樣遮遮掩掩的麻煩不麻煩。但他既然已經如此說道,懶虎也只能故作他意的去把徐揚老秀才張璁等人引開。
大白天的,徐秀周圍有人他怎麼能出現?
“兄長慢走啊!我會想你的。”徐秀在身後高聲道別,徐輝只不過是搖手已做回應。
徐秀心下一笑,有個哥哥感覺還是不錯的,雖然他那張臉很刻板,但瞅習慣了,也蠻可愛的。回身見身邊人寥寥,也覺得奇怪,只想是或有他事,便獨自回過內堂,這門剛剛關上,肩膀上就傳來了一陣力量將他推在牆角,緊緊固定住。
舉目一看,不由氣的笑了,道:“大白天的你都敢來?”說完就條件反射的拿手背擋住了嘴巴,定是心有慼慼。
見他這樣防備,一枝梅兩手摸上了他的耳朵,輕輕揉搓,滿足的道:“在下來是有要事和大人商議。”手感不錯,耳墜肉肉的,是個有福氣的樣子。
被揉捏的有些尷尬的徐秀瞪著他道:“你是匪,我是官,你來和我商議什麼?這不是老鼠和貓談生意嗎,作死,信不信我高聲叫一下立馬兒把你緝拿歸案?”
若真想將一枝梅緝拿歸案,在他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叫人或許是最好的,然而徐秀的頭一句話卻說是大白天你都趕來,很難說這裡面沒有再一次見面有些開心的資訊意味在裡面吶。
一枝梅就這麼靠在他的身上,不自覺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表情很是曖昧,嘴角勾起,充滿魅力的輕道:“大人啊,刑部有個六扇門,知不知?”
徐秀翻了一下白眼,不屑道:“六扇門嗎,我這個江寧縣衙也叫六扇門,這有什麼事?”
一枝梅腳尖微微提了起來,身高不夠也只能如此,湊到他的耳朵旁邊,低聲道:“這六扇門相當於錦衣衛、兩廠的職能,但卻更加可怕陰森,外人不足以知。”
徐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