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錘一把敲在了他的額頭,徐秀點著他道:“殺才,非要我說破嗎?”
“小的不知啊。”王大貴握著腦袋連連喊冤。
“你市井之內養的家鵝吃的是糙米粗糧,這糞必然是堅白,人家鄉里鵝吃的是草,糞是青綠色的。”徐秀捻起那張白紙的一角拿在他的眼前生氣的道:“你自己看看,本是青綠,安得爭強?”
王大貴擦了擦冷汗道:“大…人,大人,這能說明什麼呢?”
已經不需要徐秀再說了,周圍人早就替他一五一十的說的分明,不外乎大家都是有一些常識,徐秀一點破都知道是什麼回事,眼瞅著千夫所指,王大貴冷汗連連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出來,聽候著徐秀的發落。
徐秀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說你江寧縣的街坊怎得欺人家鄉民,都說市井之徒油滑,一個兩個說說也就罷了,可有你這樣的人越多,說的人也越多,到時候我們其他的街坊可就無辜了,鄉民們也就知道城裡的都是些壞人,對你們自然就更加防備,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過去世風就這麼敗壞了,誰的錯?”
說的王大貴一言不發,倒頭就拜,徐秀蹲□子拍了拍他的頭道:“所以說,非得罰你不可,就罰你替他賣鵝,四處叫賣,再給他送到城外。”
“服,服。聽大人的。”
徐秀同馬九道:“以後你與他約個時間,每次他去你家上門取鵝,幫你去叫賣,你就在家落得清閒,這是他的過錯。”
“謝…大人。”
“這就好了嘛,所謂和諧江寧,和諧大明,懂不懂啊你。”
“懂…不懂。”
“不用你懂。”徐秀抬了抬脖子笑嘻嘻的同眾人打招呼道:“散了散了。大家回去吧。”
背籠著雙手直接就走,後面人見了沒熱鬧瞧也就陸續散了,也不知道是趕巧了還是什麼,徐秀這一路上碰到了好些個小糾紛,不是打架的,就是爭吵,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反正也是容易,幾下就斷。
直感嘆道:“到底是春天來了,大家都好有活力。”
然而有一有二也就算了,可這第三次看著面前互毆的兩人,徐秀整個人都不好了,聳拉著腦袋對徐揚悶悶道:“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早知道還是坐著小毛快點回去。”
徐揚笑道:“老爺不是很樂在其中嗎?”
輕輕的拍了拍臉頰,徐秀尷尬道:“大案子嫌棄麻煩,小糾紛嫌棄無聊,真是醉了。”
“來人,把他們分開,大街上打鬧成何體統。”
拿來詢問,徐秀嘆了口氣道:“你們又是為了什麼事打架?”
一人哭著道:“小的是城外李四,靠的是種菜營生,今早去了菜園收落蘇,就見到這個傢伙來偷,現在遇見他在賣小的家的落蘇故此扭打在了一起啊大人,您要替小民做主。”
“是是,做主做主,本縣自然會為有冤的做主。”徐秀也沒去問另一人,直接就撥開菜籃子拿起了茄子,這一看之下,就嘖了一口,連續幾下點著另外一人。
不爽道:“真是黑了你的心了,人家千辛萬苦的種了落蘇,你去把人家偷來賣?割人家的肉好去補你的瘡嗎?”
徐秀拍拍手道:“給他上銬子。”
那人退後了幾步大聲喊冤道:“小的是販來轉賣的,大人你卻認我為賊,小的永不甘心,不服的。”
衙役一聽他說的也是有理,怎麼看了看菜籃子就曉得是他偷的?這也太神了,而他見衙役不動越發的叫喚,這下圍觀的更多了,都在指指點點。
徐秀嘆了口氣同周圍人道:“這個殺才說我蠻斷,銬上不算,那我還要再打他板子了。”
瞪了瞪了眼睛,徐秀道:“還不去拿了?”又一次感嘆懶龍的不在,貼心的衙役用起來就是得心應手,也不知道他探親什麼時候才好回來。
徐揚踢了一腳,這衙役們才上前拿了,那人哇啦亂叫,冤枉,狗官通通罵了出來。
徐秀輕哼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腦袋道:“別喊了,本縣可是要做青天大老爺的,曉得不曉得的呀。”
又道:“我說你是奸賊,不會無緣無故,人家如果要拿茄子去賣,必然是擇大的,擇長成的,必然不忍心去將小的,才開花的,也一同去拿來賣。你早上偷了他的茄子唯恐別人知道是你偷的,所以才會慌不擇路連大連小一併摘來。”
“啪。”
徐秀冷冷的抽了他一巴掌,將一菜籃子的茄子通通倒在了地上道:“混賬東西,哪一個農家會去摘這些還未有長成的茄子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