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二年快要過去了,北京這一年裡換了四位刑部尚書,鬥爭不可謂不激烈,南京處於政治鬥爭的外圍,所受的壓力小很多。
潘蕃自己也是知道,過了新春就是七十高齡,很難有機會去掉刑部尚書之前的南京兩個字,所思不過是藉此官馬官養的辦法能落一個六扇門候補總督的位子,如此,則後代子孫靠著這個名頭,衣食自然無憂。
陸珩道:“難道您就不想讓那位吳鴻替你操持嗎?他可是對這個東西最是熟悉不過了。”心中卻惱恨許進將傅海落了一個下等,自己這位心腹將來卻要話費更大的精力去拉扯上位了,真是麻煩。
潘蕃雖說與那位許進年紀差不多大,但心裡對他也是有點怵的,當下道:“徐大人親自定下的章程,不是誰都可以無視的,更何況真正牽扯進這一個案子,與我們六扇門兵無有多大的好處,得不到實惠,反沾惹上因果。”
陸珩搖頭道:“潘大人,您糊塗啊,韓邦文非要置郭竣於死地,已經是挑釁了六扇門的臉面了。”
低頭不語,其實韓邦文能夠知曉六扇門事物完全是潘蕃的私信作祟,完全是他看在多年的情誼。雖說他倆多有政見不和,各自防備,但從心理來說,不管怎麼將,朋友這兩個字,兩人還是當得起的。並不是步調一致高度統一,什麼都談的來才能稱朋友。
如今這樣的不開心,他也有點反思自己到底還是顧著人情。
道:“接手南京六扇門,對我而言,六扇門的利益高於一切。只要你能讓六扇門看到利益,配合你行動沒有問題。通天作為提督捕頭,他的意見固然重要,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明確的拒絕你,你暫且放寬了心吧。”
舉起手中的茶杯,陸珩輕輕對他敬了一杯。“美哉六扇門。”
至於所謀何事,怕外人不足以知。
這邊離開大理寺的徐秀回衙稍作停留就前往了走馬村。受到的待遇同張璁一般無二,不過他並不擔心,所謂前車之覆,後車之鑑。吸取著張璁的教訓,他帶了十幾個人一起進村,都有點黑暗勢力的意味在裡面呢。
越是靠近劉家住的地方,見到的人基本都纏著白布,徐秀的心裡很不妙,下意識的想到了那為你劉王氏。急忙打量那顆不遠處的老槐樹,預料之中的身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白幡。
一個快步拉近了躲閃不及的村名,徐秀問道:“劉王氏呢?”
心中幾下聯絡,若劉王氏這時候深思與郭竣必然脫不了干係。不然為何會這麼巧?徐秀早就明白,若有巧合,先打個問號再說。
那村民一把將他甩開,差點晃得他一個踉蹌倒地。懶龍攙扶著他對村民怒目。
徐秀拉住他道:“無妨。”回過頭才對那村民道:“老鄉,你能不能回答我的問題?很重要,拜託了。”
“狗官,不用你來假慈悲。”這人後退了幾步,拿起牆邊的鋤頭對著他比劃。徐秀手摸著額頭對懶龍道:“得,我又被罵狗官了。”
懶龍覺得自己這時明明應該同仇敵愾才是,卻不知為何很顯小。他當然知道徐秀當官很努力,可是努力的峻嶒卻屢屢被人罵做狗官,真是命運的捉弄呢。
“找宗老。”沒辦法,既然文他們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去找劉家的當家人。
行過幾步,來到劉家祖宅門口,首飾的很是平整,堆放著女性所用的衣衫,似乎準備焚燒。門外也站著些人,他們看上去上了些年紀,見著徐秀等人的到來並沒有多大的激動,只不過是無視而已。
可他們不說話沒反應,頑童卻是不管不顧,小孩子們手裡拿著些石子就對這些衣著不錯的人丟去,星星點點的石子砸在身上,疼是不疼,感覺卻不好。
一群大人對他們素手無策,徐秀大聲道:“快些住手,我們找宗老有事。”沒有半點停手的跡象,大人們也無有半點阻攔的動向。
可又不能真正的對著小孩子出手,悶壞了眾人。
還是懶龍靠譜,一個閃身乾淨利落的收繳了他們的小木棍,隨手一丟拍了拍手,瀟灑的很。看向徐秀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他有些不自在,卻不知徐秀也在心下吐槽,若是個美男子來這一手也就罷了,必定會讓自己驚豔,可你懶龍還是踏實一點的好,何必秀。
若知,必定冤枉死和不服氣的。
徐秀走出來高聲道:“宗老,江寧縣徐秀來看望你。”也就是徐秀這官當得好脾氣,換個別人,哪會那麼給你面子。
不大會功夫,步履艱難的宗老走了出來,周圍人一反之前的冷落都是在那邊噓寒問暖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