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會不會變化太快了?他不是很不捨得這本書嗎?
任如夏將他的訝異盡收眼底,輕笑聲後再道:「只要能讓你再次動筆,割捨掉一點點的心頭肉我可是樂意的很。」以一本書換取他日後無數的書,比什麼都來得划算。
蘇若白再看了看他,緊握在手裡的書像發燙的東西不停在燒灼著自己的手心,也燒著他的心,讓他既沉痛,更像被點燃他刻意忘卻的事物。
天知道他為了逼自己忘記,耗盡了多少的痛苦與掙扎。他自小就愛練寫練畫,十幾歲就開始幫忙爹親打理著書坊的一切,更學著如何雕刻自己所繪製和寫出的圖文,這幾乎是他的命了,現在,要他把放棄的一切再拾回,可若到最後,當他發現自己無法再奪回軒香書坊,也無法另築門戶與軒香書坊對抗,屆時該如何是好?
總不好要他再次放棄吧?他承受不了的。
抽回被握住的手,他深吸口氣,平息因那些話而慌亂的情緒,淡聲道:「承蒙你看得起,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幫淵慶書坊寫書,目前更沒自立門戶的能力,所以你的提議,對我來說怕是不可行。」拒絕提議的他,有著想把書還回去的念頭,但就在他試著伸手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正緊抓著書不放。
原來……他忘不掉這些事……完全無法這些視作第二生命的職責給忘卻。
「沒什麼不可行,錢的部分我來負責,你無需擔心,也不用淵慶書坊的名義寫書。」任如夏聳肩淡笑道,對他的態度軟化滿心期待。
聞言,蘇若白眉頭皺了皺。「不用淵慶書坊?那要如何出書?」
「用我們兩的名義,我出錢,你出力,咱們五五分帳,誰不在誰底下,同是書坊的老闆。」
「……」意思是,以合作的名義開立新書坊?
這、這不等於要他和昔日對手合作?
「就當是一切重頭開始的起點。」任如夏笑道,往前跨一步,將臉湊近他。「我說過,希望我們的關係能重新開始,不再有抗拒和厭惡,至少,你別再排斥我,我很希望能與你有進一步關係呢。」
「……」他麵皮不自覺抽了抽。
進一步……沒人會這麼形容合作關係吧?
不過……他真的有點心動了……只出力,誰不在誰之上……
俊眸裡,再度燃起沉寂半年的衝勁。「合作不是問題,只是……會有奪回書坊的機會嗎?」
「有。」任如夏自信滿滿道:「小小雕刻師要想和我鬥還早得很,你放心,軒香書坊我一定幫你討回。」
相夫誘子【十七】
他後悔了,徹徹底底的後悔了三天前答應的事。
人前腳一走,他想了沒一會兒,就有了後悔念頭。。
怎麼想,這種事都不該發生在他身上才對,至少從未想過和他會有合作的一天,甚至能說,連對談都不可能,又怎會進一步到合作呢?
可很不巧的,這件事確實發生了,而且他不太有記憶自己怎會答應這種事,就因為他把自己辛苦做成的書給了自己,所以他才糊里糊塗地答應?
雖然他不斷在後悔著,也猜想著外界在得知他們兩合作時會做何反應,說出的話就已無法再改變,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了。
不過,成立新書坊,也算是和軒香書坊競爭吧?
對於這件事,他還需要時間來適應和接受,等過段時間,他應該就能不去在意了。
慶軒書坊,他們兩共同合作的書坊新名。他不知任如夏怎會想到使用這名字,只知道他在告訴自己時,神情顯得極為喜悅,還不停說著總算等到自己再次寫書了。
再次嗎?也是,他壓根沒想過會有在寫的機會,至少他一度絕望到再碰書的東西。
對書坊來說,寫繪簡單,雕刻也非難事,但要找到好的書本來寫,那可就不事件容易的事。他雖不懂任如夏如何挑取書本,但至少他所選擇的,是現今最多人會注意的,這對新書坊來說比什麼都還重要。
他轉著頭,再次環顧四周圍,這猶如別院的地方不算小,前方寬闊的房間是他日後寫書雕刻的地方,是任如夏刻意替他安排的,工作房旁還隔著幾間小房間,據說是日後用來放置書的地方。
豎立在左右兩邊的房子看來也都不小,左邊是雕刻房,將他所寫出來的文字和圖畫一一雕在木板上,右邊是印刷房,將雕好的文字木板拿來此印刷,順道做最後的加工。
所有工作的地方都設定在中庭,最前方的大廳則用來接待用,最讓人訝異的,是如此大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