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也沒有,再一轉頭,竟見那榻椅上兩道人影糾纏,春光旖旎。
聽到景洵進門,顧盼盼“呀”了一聲,攏了肩頭的衣裳便往巖錚身後縮。景洵亦是十分無措,腳底慌亂,尚未從屋中退出來,只聽“咚”的一聲響,額上一痛,竟是巖錚怒極,丟了手邊的香爐來砸他。那五彩鏤花的小香爐砰的掉在地上,裡面焚的香沫濺了景洵一身又潑了一地。
他狼狽已極,失魂落魄地自書房裡逃出來。
路上遇到莟玉,見了他便是一臉驚詫。他怕莟玉多問,只管埋頭走自己的路,及至回到房裡,才覺出臉上粘膩,伸手一摸,竟是額上的血淌了下來,難怪會將莟玉唬成那副樣子。再低頭看身上,晨起新換的衣裳已是一片狼藉,沾滿了香料碎屑,味道更是嗆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拿帕子捂了額頭,就那麼呆坐了一下午。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是在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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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巖錚的寒毒僅偶爾發作,也都不似大婚前日那麼厲害,吃些培本固原的尋常藥材就好。可每每思及此事,景洵還是心驚。
若說巖錚是舊毒復發,時間已過去這麼久,未免太不合常理,若說是有人惡意下毒,那究竟是外人動的手腳,還是府裡有了奸細?既是要害巖錚,為何偏要用這不溫不火、僅曷召才有的寒露散?
這種事,他能想到一分,巖錚便能想到十分,說不定早已暗中查出了個頭緒,根本用不著他操閒心,可他終究放心不下。此後,送往正屋的一應飲食,他都一路看顧,不讓經了生人的手,對幾個主事的丫鬟亦是百般囑託。
那顧盼盼自打成了“尉遲夫人”,初時還甚是拘謹謙和,漸漸的那千金小姐的脾性便顯露出來了。她年紀尚小,又是大戶人家的獨女,難免嬌貴些。好在她生性靈巧識度,又對巖錚極依戀,自然不會過了分。巖錚看著只覺可愛,一味由著她撒嬌撒痴。
巖錚對嬌妻的溫柔包容,景洵真真是一輩子也沒見過,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原來巖錚也是會如此好性兒的……原來巖錚也會如此細心周到……原來巖錚也是會這樣笑的……原來……原來巖錚也會一心一意地愛上一個人,然後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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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