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一般的明豔美麗的容貌在今日的卻更顯清秀。而他身上帶著一種怯弱而動人的氣質,依然是那樣的自然悠然。
我看著他越走越近,聞到了空氣裡一種奇異的味道。
那一種香味不是宮中亙古不變的脂粉味味兒,也不是秋雨裡的泥土的溼氣,不是宮中腐爛的蟲子的酸臭,更不是達官顯貴的貴族們身上令我作嘔的虛偽的油膩的薰香氣味兒。這是一種舒展於空氣中的清香味道,那樣的淡香就像是雨後的晴日照耀著的木蘭花瓣上帶著露珠水滴的輕柔的香氣。
那樣的香味,不膩人,也不做作,它就似一種薄荷那樣淡雅宜人的香氣,那樣的自然的香味就從南元的身上幽幽的散發出來。
我看著眼前一個下跪行禮的少年。
我笑了,伸出手,將他拉起來,說,免禮吧。
他卻緊張的不敢看我,只是小聲答應:是。
我不喜歡他這個樣子,他在拜見我這個虛偽的帝王之後,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我比較喜歡昨日那個在山林中對我說著話的少年,那時的他,沒有這般的緊張害怕。
我意識到,原來他害怕我?害怕我這個少年乖張暴戾的君王?
我輕輕嘆氣。
他聽到我這一聲嘆息聲,不由抬起了久久低著的頭。
他抬起頭,眼裡那一簾清澈的水波隨之而蕩,隨著他身上的那薄荷般的清洌香氣,我的心也隨之蕩了蕩。
我笑了,看著他小心翼翼的他笑起來。
他有些吃驚的看著我,目光水亮的看著我,怔住了,隨後,他的嘴角微抿,也不自覺的綻開了一個柔和的微笑。
南元……?我喚了一句他。
在,陛下。這一次,他不再低下頭去答話。或許是因為他覺得我對待他不像是他家族那些可惡尖刻的婦人,無能苛暴的兄弟,我的笑,是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見過的一種表情,就因為那樣,他才放下了對我原本那無限緊張的拘謹。
他從小是那樣的卑微小心,他從未領教過什麼叫做自在與隨意,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我心下突然很想就此來開發他身上的這一種本性。
我握住了他冰涼柔軟的手,隨意說道,從今日起,你就在我宮中住下吧,你夜裡和我一起在內殿睡覺。我輕輕拉過他,湊到他的耳邊說,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天天呆在一起了。
南元一聽我的話,不由靦腆的紅了臉,他細白嫩滑的臉頰上也帶著舒緩清洌的香氣,讓我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他更是窘迫,但是又不敢避開,只好垂著眼簾任我在他的臉頰上,頸脖邊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香氣,我看到了他那害羞的清澈如水的目光。
之後,我依然握住他的手,帶著他到宮中四處逛著,這是書房,這是後殿,這裡是金銀庫,這裡是羽化殿……我帶著他一處處的逛著,他驚奇的目光裡盛滿著無限驚喜,那一日,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無比盛大的節日。
用膳時,我看著他踟躕有些遲疑的表情,說,不許遲疑,想吃就吃。
他驚訝的抬起頭,隨即點點頭,笑了。
我看著他新奇的一切,他不知道,他那所有新奇的感覺,對於我來說,也是同樣的新奇好玩。
南元,這個少年對我來說,就像是陰霾陰沉天空這的一抹雨後的陽光。給我帶來了從來未有過的新鮮的感覺。
夜裡,我讓他睡在我的塌側,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洌的柔和的香味,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一次,睡得很是踏實。
一開始的幾天,無論我如何和藹的對待著南元,他都還擺脫不了他與生俱來的拘謹與怯弱。但是,那一天,我帶著他一起去野郊騎馬時,我飛快的賓士在他的面前,他似乎很少騎馬,他有些驚慌笨拙的策著馬在追趕著我,我看著他那樣子,不由得大聲的笑起來,笑聲盪漾在放肆的冷風中,南元似乎也受到了我亢奮情緒的感染,他也彎起他那好看的眉目,琅笑起來。他的笑聲如此的好聽,就像風中銀鈴一般的迴盪在風中,我們兩個人,再無任何顧忌,終於暢暢快快的大笑起來……
從那之後,南元對於我,終於放下了心裡的所有的拘謹與防備。
南元他開始忠實的陪伴在我身邊,當起我的伴讀。
南元,我喚他。
陛下,微臣在。
你說,現在我該玩些什麼呢?我拿起手邊的一個桃子,咬了一口,問南元。
南元入宮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這一段時間裡,我帶遍南元逛遍了皇宮裡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