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麼?”
那宮女先是一愣,想起今天下午,剛分來的宮人聚在一起說的那些話,便也不做聲。
不過是個傻子,說了也是白搭。
卻又見那傻子忽然換了人一般,陰森森的,“你當我不出來,是給你說服了麼?”
後又道:“他對你少了戒心,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
嫿羽宮。
春寶一早晨醒了,不見淮淮,便下地四處尋人。
問過好些個宮人,說是淮淮昨個兒就搬到未央宮去了,這嫿羽宮沒了主子,留下的這些宮人只能等著重新分放到其他宮裡去。
春寶心焦的很,想去尋秀秀出來,讓他帶自己去找淮淮,若是晚了,回頭再給分到其他宮裡頭,可比跟在淮淮身邊差上許多。
推門入屋,春寶眼瞅著秀秀還仰在床榻上,麵皮青黑,眼珠子凸出來,煞是怖人。
春寶吸吸鼻子,上前給秀秀抹下眼簾,
“公公,怎的睡覺還不閉眼,忒累啊。”
接著又湊上去觀摩,“你瞅瞅,這眼下青黑,都是睡不好覺惹的。”
坐了半晌,春寶見秀秀還沒動靜,撇撇嘴道:“那公公先睡著,待你睡醒了,我再過來。”
話說春寶前腳離開,連珠便端著盆子進屋,想著給秀秀淨面兒。
眼瞅著床上的人蓋了棉被閤眼酣睡,便把銅盆擱在木桌上,一面投淨帕子,一面喚秀秀起來。
可才喊兩句,便覺得不對勁。
秀秀昨個受了杖刑,腚上肉都掉了好幾塊,自來都是趴著,今兒個到反常,居直接平躺著睡了。
念及至此,連珠停了手,俯身去觀摩。
瞧見秀秀那青白麵皮,忽然心頭一緊。
顫顫巍巍的伸了手去觸碰,這才發現,人早斷了氣兒了。
銅盆給驚懼的宮女蹭掉在地,哐啷一聲,很是清脆。
嫿羽宮的宮人紛紛停了手上的活計,尋那淒厲喊聲而去。
***
御書房。
喜連放下茶盞,規規矩矩的立在一般,音色恭敬,“啟稟皇上,那給何晏下藥的人,已經有了主兒。”
見元荊不語,又繼續道:“此人乃嫿羽宮總管太監秀秀,今個喝藥了死了,給人發現後,又在秀秀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燃盡的火盆,裡面有幾顆未燒淨的馬錢子,想來該是這秀秀做賊心虛,這才引咎自盡。”
元荊頭也不抬,“荒唐。”
喜連身子弓的更深,“奴才愚鈍,還望皇上指教。”
元荊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人,“他一個奴才,為何要害自家主子,定是有幕後指使,怕事情敗露,封人口舌罷了。”
喜連道:“皇上聖明,奴才這就去查。。”
正欲轉身出門,忽見內監總管端著托盤上來。
內監總管跪地垂首,將那擺滿牌子的托盤舉過頭頂,
“啟稟皇上,到時候選侍寢的娘娘了。”
元荊扶一扶頭上的白玉冠,忽然道:“喜連——”
喜連應聲上前,“皇上,奴才在。”
“摘了,太重。”
喜連小心翼翼的上前,熟練的替元荊摘下頭頂玉冠,
又聽得元荊音色淡漠。
“今晚上不必侍寢。”
喜連應一聲,又道:“皇上若打算御書房歇著,奴才這就去準備。”
元荊靜默不語,鳳目淡漠。
喜連揣測著,心中忽然明白了些,卻也不好直接就說,便再拐著彎的試探道:“還是去後頭的翎羽殿?”
見元荊依舊未有吭聲的意思,喜連這才放了心的開口,“如此,未央宮倒也近。”
元荊面無表情,“就依你罷。”
喜連的手不著痕跡的一抖,“皇上折煞奴才了。”
接著又道:“奴才這邊去打點。”
元荊起身,“不必了,朕不過是想去看看。”
喜連應一聲,心裡卻只想著,反正何晏也不是女兒家,用不著收拾。
伺候皇上出了御書房,一隊人就朝未央宮而去。
***
未央宮,雕欄玉砌。
淮淮正鋪墨執筆,想著給春寶書信。
提筆剛落了個張字,才想起來張春寶並非春寶的名字,又只得將紙攥成了團兒,重新鋪一張宣紙。
何晏斜靠在一邊兒的椅子上,眉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