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山說,根據自己在水下觀察的,那不像是人的骨頭。
黑仔露出欽佩的神色:“別人都嚇得趴在地上,你還有膽量去看?”
藍家山腦子轉的是另一件事。他問黑仔,大化彩玉石有沒有純黑的?
黑仔先點頭,小石頭中是可以看見純色的,但也很少。然後又搖頭,說大石頭見不到。
藍家山用胳膊比劃一下,說:“這麼大的石頭,如果是純黑的,有浮雕,你見過嗎?”
黑仔搖頭,繼而警告道:“碰到這樣的石頭要小心,大化彩玉石還是雜色的多,不像黑珍珠或彩陶,還有可能出現純色的。”
託小何惡作劇的福,藍家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聽水手的事,他察言觀色,道:“水手們都傳,這兩條魚是那對跳河的情侶變的,是因為他們有冤屈。”
黑仔笑道:“別人是別人,你是不會信的吧?”
藍家山提醒:“我聽說它出現的一個日子正好是情侶跳河那個時間呢。”
黑仔不在意地:“作家跟你說的吧?他打聽過這個。”
“水手都不愛談。”
黑仔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說:“其實我也不愛談,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們不想觸犯亡靈,在水下,我們可都是提著腦袋掙錢。”
藍家山隨口說:“以前有個記者也追查過這件事,後來也不了了之了。”
黑仔點頭:“對了,聽說他亂搞男女關係,那個女的我帶你見過啊,你還買了她一箱小石頭。”
是她?藍家山大吃一驚。雖然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依舊楚楚動人,她的表情裡有種淡淡的哀傷,這樣的女人很容易讓男人動心。
藍家山問:“那個時候,她丈夫還沒有出事吧?”
黑仔點頭,答:“那個記者挺風流的,長得也很帥,他和這個女的關係密切,後來被她的小叔子發現了,大鬧了一場,帶了一幫人,都捅到報社去了。”
想起徐微微對她的態度,藍家山突然明白,徐微微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事情,所以才對她有一種無法掩飾的敵意。
她丈夫後來的出事,難道是巧合?藍家山感到一股寒意躥過脊樑。
黑仔開啟了話匣,說:“這個女人挺招男人喜歡的,她丈夫去世後不久,她就嫁了個有錢的,雖然有兩個孩子了,但看上去很年輕,是吧?其實她手上還有一些好石頭,她前夫是專門收集小石頭的,我估計這條河裡最頂級的小石頭,都在她手上呢。”
藍家山沒想到會有這些戲劇性的聯絡。
黑仔說:“謝雲心給我來了個電話,她讓我下水弄幾塊石頭上來,到時候你幫我配合下,我不敢在水下待太久。我對盯打氧機的人放心不下,裝置是剛買的,人也是才培訓了半個小時,我怕在他們手上送命。”
藍家山激動起來,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黑仔抱歉道:“謝雲心交代,只讓我一個人下去,不過她答應讓你來和我配合。”
“為什麼?”
黑仔猜測:“是不是怕你出了什麼意外,她承擔不起?”
藍家山很掃興,原來以為可以下去好好考察一番。不過能和黑仔聯手,這個開端已經不錯了,他告誡自己不要太貪心,然後問他什麼時候行動。
黑仔說謝雲心會安排一個手下和他們聯絡,特別強調,這事要保密,只有他倆知道,如果傳出去,就會引起很大的麻煩。
“事情會變得很敏感,因為誰都知道,石頭就是錢。”黑仔嚴肅地說,“她能夠同意讓你加入,我覺得這女人還是挺有膽識的。”
“為什麼?”
黑仔坦率地說:“因為你們兩家的關係啊,如果你拿此事做把柄,會對她不利。你以為她沒想過這點?”
想想黑仔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話說回來,在巖灘上百名水手中,她又能相信誰呢?找黑仔,也是因為徐微微透過藍家山的關係而結識的。她就不怕兩人串通一氣?只要在水下,把石頭運過石橋的界線,謝雲心就無法控制了。
小培這傢伙現在已經能很熟練地操作那些工具,開始動真格的了。
桌上放著一溜加工過的石頭,藍家山第一眼還真看不出破綻。小培很得意,他要試試藍家山的眼力,藍家山隨便挑了一塊,連看帶摸,把動過手腳的地方都給他說中了。一看小培洩氣的樣子,藍家山只好對另幾塊石頭裝了點傻,給他拾回一點信心。
自己看石頭的眼力突飛猛進,藍家山還是暗暗得意,所謂工夫不負有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