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起碼三五天,而且你昨天就收到這些樂譜,豈不是說那孩子只用了一兩天的功夫就寫了這麼多好歌,可能嗎?”
隨著黃沾的話音落下,房間裡安靜下來,許久許鎮濤才回答道:“黃生,別說你不敢相信,我自己其實也不敢相信,但是這是真的,千真萬確!”
“那個叫安然的孩子只用半天,準確的說是兩個小時!”許鎮濤抖了抖樂譜。“兩個小時啊,就寫出這麼多好歌,誰敢相信?但是這是真的,方同和張學友,還有張律師親眼所見,不由得我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者。”
“真的?”
“真的。”
黃沾沉默,他知道許鎮濤不可能騙他,也沒有任何的必要騙他。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很想見見這個天才,可以讓全亞洲的音樂人慚愧的天才。”
029 為難
小雨濛濛通常是在春天,沒想到這個冬天也有這種情景。安然緊了緊衣領,縮起脖子撐好雨傘,看著屋簷外細細的雨絲,邁步走了出去。
今天安然不需要去教室辦公室參加輔導,因為明天就是去省城比賽的日子,張軍老師手頭上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
放學的校園斑斑點點,五顏六色的雨傘湧上幾棟教學樓中間的空地,緩緩的向外流去。安然混雜在七彩人流中安靜的走著,看著前面一把藍色的雨傘,傘下不斷擺動的馬尾,皙白修長的頸脖。
水藍……
回到這個時代的這段時間裡,安然很少像從前那樣去凝視水藍,不管是在班級教室裡,還是下課後的操場上。即使偶爾兩人的目光交錯,他也只假裝著偏轉。無意或者刻意迴避著,安然知道自己迴避的是什麼,不光是前世對自己的傷害,還有那段不堪回首的時光。
水藍的腳步很慢,白球鞋在溼潤的土地上不疾不徐。青綠色的長褲更襯出女孩修長的雙腿,就算是行走在擁擠的人群中,依然是那麼寧靜,這就是水藍。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與身旁急著回家的同學走在一起顯得分外格格不入。小雨落在雨傘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四處的喧笑打鬧聲似曾遠離,安然的眼中只有那一抹青綠的顏色,靜靜的。
時間和距離永遠是相對的,在你挽留的時候走得飛速,安然從教室到校門的這一段恍惚也是如此。走出校門,水藍的腳步似乎停頓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一些,前面直到街口兩人都是同路的,安然有些興奮,也許在這個雨天,自己又可以有一段可以默默欣賞她背影的路程。
“嗨,安然!”
一個女孩在遠處喊著,安然轉頭,董青站在校門外馬路對面的商店外,正對著這邊不住的招手張望著。
安然有些猶豫,看了看前面熟悉的背影,心裡嘆息著向馬路對面走去。擦肩而過時,卻彷彿看見水藍的臉龐側向這邊,兩人的目光在雨絲間交錯一下,隨即分開。
“找我有事?”
安然站在屋簷下跳了幾下,抖落身上的水滴,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看著大樓的拐角,水藍剛剛消失在牆壁的後面。
“你明天怎麼去江北?”
安然看著學校門前絡繹不絕湧出的同學,有些奇怪董青的問題:“張老師不是說明天上午九點在汽車站等我們嗎?當然是跟老師一起去啊。”
“哦……”
董青想了想說道:“我爸爸明天正好也要去江北有事,我會跟他的車一塊去,你要不要一起?公共汽車很難坐的,擠死了。”
安然笑了笑:“看不出啊,你老爸很牛嘛,我考慮下。嗯,算了,我還是跟著張老師去吧。”公共汽車雖然擠一點,可坐得自在不是?搭董青老爸的車子去的話,到時候女孩的父親問東問西的太煩了。
“什麼牛啊,什麼意思啊?”董青不明白。
“額,牛就是很厲害的意思,我們男生的行話,你們女生不懂的。”
董青有些失望:“唉,路上有個伴說說話多好啊,從江南到江北有兩百公里呢,坐車得三四個小時,怪悶的。要不我回去問問我爸,能不能我們和張老師一起搭他的車子去?”
“嗯”
安然也不是受虐狂,放著舒服的不坐非要去擠那又髒又臭的長途車。
“那我回去問問看,明天上午九點在汽車站是吧,我叫我爸直接去那接你們吧。”
董青的口氣很堅決,根本沒有回去詢問的意思,自己在這就做了決定。安然不置可否,只是對董青的父親起了些興趣,這年頭能自己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