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官唏噓散去。都很緊張,可是事已至此。為了生存,就算再緊張這些官對明日的逼諫也沒有退縮之意。
到了黃昏,司馬懿正在家中讀書,司馬孚在後面道:“二哥,明天的逼諫恐怕不會順利,曹操不是那種會被眾怒壓垮的人,恐怕會出大事,你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
“著急有用嗎?”司馬懿說了一句,指著門外陰沉的遠山問司馬孚道:“三弟,你看到了什麼?”
司馬孚疑惑的看出去,鄴城剛剛過去一場雨,遠方還籠罩在霧霾之中,只能回答道:“霧啊。”
“是啊,霧啊。”司馬懿嘆了口氣:“霧好大,我都看不清了,如果這個時候還手忙腳亂,那就更看不清了。”
“什麼意思啊三哥?”司馬孚疑惑道。
“現在朝堂上大霧瀰漫啊。”司馬懿將書放在膝蓋上:“曹操,一代霸主,可是最近反常啊,昨日聽聞女兒背叛,川軍大勝那樣淡然,就已經夠反常了,今天卻又突然堅決反對,態度之堅決,和昨日簡直判若兩人。
這也就罷了,昨日可以算故作鎮定,今日可以算是思考了一夜,想清楚事情。
但是我覺得曹操昨日的態度,就算故作鎮定,那也只該是表面鎮定,他至少該在晚上召見一些人,商量出一個對策。
可是昨日曹操只召見了一個郭嘉,後面就一直和靈雎待在房裡了,這不對啊。
今天態度這麼堅決,可以說曹操是因為民族氣節,可是我太瞭解曹操了,就算他在乎民族氣節,他在大聲拒絕群臣提議後,應該商量出一個好的應對辦法才是。
可是今日曹操做了什麼?一味的反對,但是卻並沒有多熱心向群臣徵詢其他意見,也沒提出一個應對辦法。
看出不對了嗎?
曹操擺出這樣的態度,彷彿只是來反對世族滋養異族提議的,可是對川軍的防範隻字未提。
要說迫在眉睫,川軍應該才是迫在眉睫,以曹操的務實作風,肯定不可能這樣的。”
“是啊。”經過司馬懿提醒,司馬孚也醒悟過來:“魏王好像只是反對了群臣提議,卻沒想過應對川軍,這的確很奇怪啊。”
“三弟,我們要在這個亂世活下去,就不要和其他人一樣想法,那些世族官員什麼的,看到曹操反對了他們群諫,就像被踩了尾巴,陷入憤怒之中。
憤怒的人,還能想什麼問題?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讓自己從容一點。”
“你以為我不急嗎?我急啊。”司馬懿嘆了一口氣,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道:“我隱隱感覺到,這一次的事情,會關係我們生死,一個應對不慎,這世上就沒我司馬懿這麼一號人物了。”
“這麼嚴重?”司馬孚驚道。
“曹操這樣,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是曹操壓根沒打算應對川軍,他是想投降了。”
“這怎麼可能。”司馬懿剛說完,司馬孚就大聲喊了出來。
“我也知道不可能,我只說這是一種推測,如果不是曹操,換做其他碌碌諸侯,我肯定認為是要投降,但是曹操不會。”
司馬懿接著道:“剩下的,就是第二種可能了,曹操早已想好應對川軍的辦法,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辦法,但是如果曹操想出來了,那我們明天逼諫肯定會出事。”
“既然曹操想出怎麼應對川軍了,為什麼我們還會出事?難道曹操想自斷臂膀?”司馬孚疑惑道。
“哼。”司馬懿不屑道:“臂膀?以前是臂膀,現在是掣肘了,曹操用親信整編了世族軍隊後,並未完全得到軍心,世族子弟在軍中影響還很大。
如果明日逼諫,曹操將許多官員將領還有那些有影響力的世族族老全部下獄,那朝中不就重新歸附曹操了嗎?那些世族子弟的上層沒了,下層軍隊歸心的速度會更快,曹操能夠對軍隊完成最後一次收編,這才是曹操一貫的霸主作風啊。”
“羈押這麼多人,曹操不怕引起世族憤怒嗎?”
“所以逼著眾人逼諫啊,你這不就給曹操藉口了嗎?”
“就算有理由下獄,也會產生裂痕啊。”
“當初收編世族子弟軍隊時,裂痕夠大了吧?我們世族做了什麼?”司馬懿笑了一下:“只要川軍在,世族那些人永遠只能被曹操牽著鼻子走的。”
司馬孚露出驚容,到現在,他是真的覺得會出事了。
司馬懿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料錯了,卻歪打正著。
就在這時,一名家丁走進來,對司馬兄弟行了一禮:“兩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