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回來嗎?”楊萃念道,她雖然等待著,但這個疑問卻在心中反覆出現,似永遠散不開。
瀘州城內,也有人無眠,潼川路安撫副使劉整手撫窗臺,望著星空發呆。他的房裡亮著燈,安撫司的幾名要員都在,個個面色發愁。
“安撫,你到是說句話。該怎麼辦?賬上的虧空要怎麼做?”
“就算做賬也掩蓋不了啊!到哪兒去找真東西填補?這次可不是僅看看賬簿就能了事的!”
發呆的劉整突然轉身,房內安靜下來,聽他要說什麼。
“朝廷的人最快明日才到重慶,到我們瀘州來,日子更晚。還有時間準備。今日太晚了,大家回去歇息吧!”劉整說。
沒能討論出個結果,眾人搖頭嘆氣,提醒他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然後都散了。
劉整待他們走後,吹了燈,獨自一人呆在黑暗中。
第二日天明,瀘州城又迎著朝陽,街上行人增多,店鋪開門迎客。劉整經過街道,認識他的人都向他打招呼,劉整笑著diǎn頭。
“爹回來了!”院子裡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撲上來抱住劉整的腰。
“怎麼了?這麼高興?以前可沒見你迎接過我。”劉整把小兒子抱起。
小男孩歡喜道:“孩兒發現了好玩的事,只告訴爹,別人都不知道。”
“什麼好玩的事?別說只告訴爹,只怕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吧?”
“真的!這次不騙爹了!別人我都不敢說,怕嚇著他們。”
“你能嚇著什麼人?”
小男孩的腦袋四處張望,院裡有幾個僕人在掃地,但都沒注意父子這邊。小男孩掙脫開劉整,跳到地上,繞著劉整轉圈。突然消失在劉整投下的黑影處。
劉整臉色大變。
“都退下!”他對掃地的幾個僕人大喝。
僕人嚇得驚看,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自己並未發錯。
“快走!”劉整又喊。
僕人們立刻跑遠。
劉整警惕四周,確定再無旁人,對著空院子喊,“還不出來!”
院中假山的投影裡,探出了個小男孩的腦袋。
“爹!你看怎麼樣?”小男孩興奮地準備接受驚歎和誇獎。可當他抬起頭,對上劉整陰沉的臉,小腦袋立刻往頸裡縮了縮,“爹?你不喜歡?”
“什麼時候開始的?”劉整問。
小男孩不懂這個問題,盯著他,不答話。
“我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能力的?用了多少次了?”劉整抓住兒子衣領。
小男孩從沒見爹這麼兇狠過,嚇得眼淚包在眼眶,“我不知道!突然就會了!沒用幾次,只是玩捉迷藏用過!爹!孩兒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兇?”
劉整兇狠的神色在兒子哭聲下軟化了,記得自己也是在這般年輕的時候,發現有了異能。那時候沒人阻止他,他父新甚至說,這才是劉家的人,要是不會這本事,定是婆娘偷男人生的。
但自從父親慘死,他就儘量少用這種能力了。後來得到熊寶提醒,除了餘玠死亡那日,他再沒使用過此能力。
摸了摸兒子頭dǐng,劉整安慰道:“男子漢,不要哭。爹剛才也是著急,以後別再用了。”
“為什麼啊?”小男孩眨巴大眼睛問。
“爹是為你好,等你懂事了,爹會告訴你原因。現在只要聽爹的話。難道想被你娘和小夥伴當成怪物?”
“為什麼他們會當我是怪物?”
“因為你有,他們沒有。你這樣會嚇得他們的。”
小男孩還是不明白,歪著腦袋,滿眼疑問。
他現在太小,說什麼都聽不明白,知道多了反會傳出去。劉整不願告訴他太多。
“安撫,在逗兒子呢?”這時,有訪客進院。
劉整一瞧,立刻高興,“黃兄?怎說來就來了?”他叫小兒子回屋,請黃仲文到堂裡坐。
黃仲文道:“我送糧到了瀘州,立刻就去了衙門,但差役說你昨夜通宵議事,早上剛回去,這就趕來你家。”
“黃兄急著找我有事?”劉整問。
“不算大事,也不算小。”黃仲文敘述道,“這次我除了送糧,制司那邊又撥了三千兵,交我帶到瀘州。”
“哦?制司這是何意?”劉整疑道。
黃仲文答:“蒙古那邊大局已定,忽必烈基本坐穩汗位。制司擔心他們安穩了,又會南下,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