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
張珏苦笑,“此等小人,怎麼如此走運?”他喝了口酒,此酒旁人都贊好酒,可在自己口中,與淡水無異,實在不知好在何處。心中暗歎,自己與普通人終還是差異巨大。“吳申只是個小角色,真正的幕後大奸,誰人敢動?大哥也好,孟宣撫也罷,情感牽絆,束了自己手腳。”
“你沒有牽絆嗎?”王堅問。
張珏忽然想起了很多。
“我有。”
他本想說“無”,但這一瞬間思緒萬千,“無”字說不出口,他非無情無義之人,不可能“無”。
“聽聞你夫人至今生死不明。”王堅遺憾道。親情是永遠的牽絆,他認為這就是張珏說“有”的原因。
“是。她或許還活著。”張珏希望如此。
郭荊娘如果還活著,應該還在木都手中。她一個弱女子,哪逃得出去。只要木都認為,還能用郭荊娘要挾得住他,就不會讓她死。張珏試圖籌劃營救郭荊孃的辦法,但想不出任何頭緒,他現在連她在什麼地方都不清楚。
不僅有郭荊娘,還有楊萃,她跟達格娜一起失蹤了。達格娜已經背叛五星聯盟,不可能再回蒙古去,她是楊萃之姨,她們現在應是安全的。
這些都是張珏的牽絆。另外,就是復仇!
王堅感慨,“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你看那些傢伙,發酒瘋了嗎?又唱又跳,以前可沒發現他們有這天賦。”王堅指著篝火旁發瘋似的舞動手腳的一群人笑道。
張珏淡淡笑,在這隨時會喪命的亂世中,能有分歡喜,是多麼不容易。
“君玉。”王堅又道,“明天我們就出發去見餘制置。他知道你沒死,定會高興得比那些酒瘋子還發瘋。”
“餘制置有這麼誇張嗎?”張珏不信。
“你不知道,他得知你戰死的訊息時,哭得就像死了親人。”
“我與餘制置關係沒這麼深吧?”
“關係好才會落淚?情之所至,因人而異。聽聞無論發生何事,君玉你從不落淚。難道是你無情?餘制置哭的不僅是你,眼見人才凋零,江山日暮,他比誰都心急。”
“可這樣真正為社稷著想之人,卻掌不了大權。國運與自己的命運全都不由己,最終空灑英雄淚而已。”張珏感嘆。忽然想起了許多與大宋,與這個星球無關的事,都是火王星上的事。霍頓為什麼要與國會爭權?他比從前有了更深體會。
“你們這些邊關大將,手握大軍與地方大權,為何不自己有番作為呢?”想起霍頓之事,張珏隨意發了感想。
王堅驚,“君玉這是何話?”他左右張望,“虧得沒旁人聽見,這裡的軍士又是自己人。君玉,你醉了嗎?這話有忤逆之意。”
張珏不是這裡的人,什麼話不能說,他根本不在意。但他知道不可牽連旁人,說了句“知道了”,便不再聊此話題。
突然間,夜空為之一明,一枚銀色星辰劃破天空,斜墜天際。
“好亮的流星。星子隕天,總覺得不是好兆頭。”王堅悲觀道。
那枚“流星”雖一閃而過,但張珏看得格外認真,他認為那並不是流星。隕石衝破大氣層,產生的能量可比它要強得多,飛過去的可能是艘飛船,所以徒有光亮。是誰又從天外來到此地了?張珏有興趣,但不會刻意去找尋。
後半夜,大半部分人進入夢鄉,王堅沒有宣佈宴會結束,它已經自動終結。
待到睡醒,已經天亮,狼籍的場地無人收拾,保持著昨夜原狀。王堅想起今日要帶張珏去見餘玠,立刻下令軍士打掃,他急急更衣,就要出發。
張珏跨上奔雲馬,與王堅同行。餘玠距此不遠,就在閬州城中。餘玠有打算,欲將閬州治所遷至蒼溪,所以親自來主持工作,而王堅正是奉了軍令,要到蒼溪去修築新城。
“王統制,你怎回來了?”守城士兵見王堅返回,個個奇了,王堅未守軍令,定有大事。
再見與王堅並肩而行的一件年輕軍官,覺得有幾分眼熟,可想不起是誰。
王堅直奔閬州衙門所在,還沒進門就急呼餘玠。
“實銳,你怎回來了!是否情況有變?”餘玠急步而出。
王堅抱拳報喜,“制置你看!誰回來了?”他讓出幾步,使身後的張珏顯現。
餘玠急行的步子驟停,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同行的幾個將校也是倒吸口氣,差diǎn叫出來。
“讓諸位擔心了。”張珏先行賠禮。
餘玠立刻化驚為喜,“君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