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義夫?你那‘假官印’足夠以假亂真,當時我就該想到。”張珏面對來人道。
曾化名餘義夫的男子,也笑了,“你不也沒與真身份示人麼?佛圖關的張統制。”
“你都知道?”
“如果連此都不知,我怎治理四川?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還真以為你就是馬氏之侄。你是為幫朋友出頭吧?義氣到夠,可苦能將此義報效於國,豈不更妙?”
張珏冷笑了聲,“我與朋友有情,自然甘為其捨身犯險。此國對我無恩,我為何要報效?”
“國為母,母對子有時或失公正,子便可以不孝了嗎?”餘玠笑對道。
張珏心中氣湧,張口欲駁。
“君玉。”身後的聲音叫住了他。
彭大雅緩緩走來,“義夫是餘制置的表字,他當時告訴你他叫‘餘義夫’,其實已經表明了身份。你若對新上任的制置稍有了解,當時就能知道他是誰了。”彭大雅面向餘玠,拱手虛弱道:“有罪之人沒能及時出迎,還望制置恕……”
話沒能說完,因為有雙手托住了他正要彎下行禮的身子。彭大雅輕抬眼,驚訝,這個托住他的人正是餘玠
“切不可如此。”餘玠搖頭道。
待扶正了彭大雅的身子,餘玠又道:“該行此禮的,當是我。”說罷,制置使對著彭大雅深深拱手躬身。
第303章 功過
“制置不可!”這一行動反使彭大雅驚住,連忙扶住餘玠。
“有何不可?這一拜,理所應當。”餘玠固執,強躬身子下去。
“彭某戴罪之身,哪裡受得起?”彭大雅連連搖頭。
餘玠拜完,起身解釋,“餘某這一拜,拜的是子文兄築城之功。朝廷雖認定子文兄有罪,可在百姓心中,在餘某心中,子文兄不僅無罪,更是四川的恩人,大宋的功臣。這一拜承受不起?”
“餘制置,彭某所做的都是形勢所逼,算不上什麼功績,我既沒擊敗蒙古人,也沒收復一寸失土,功在何處?到是餘制置在江淮戰線傲人,朝廷使餘制置前來四川,寄予了厚望。能否復土全看餘制置了。”彭大雅也同樣把厚望寄託到餘玠身上。
餘玠低下頭,似承受不起,皺眉道:“餘某也確有此意。來四川,不復失土,無顏回鄉見父老!將來餘某功成,定向朝廷請奏,恢復子文兄清白。”
彭大雅動容,但最後卻是一嘆,“我之所以獲罪,並非我做錯了什麼,不是一人之言可以扭轉的。制置是國家棟梁,不可以趟我這灘渾水,只怕牽連進來,自身難保,使國家白白折損人才。”
“子文兄也是這般對孟宣撫說的嗎?子文兄也勸孟宣撫不要插手你的事?哎,黨爭之禍,何日是頭?”餘玠嘆。
“外邊風大,還是進屋說吧。”水無漣提醒道。
餘玠驚醒,觀彭大雅面色,關心道:“早聽聞子文兄身體不好,可否診斷過,是何病?我在江南認識些名醫,可請他們來瞧瞧。”
彭大雅邊走邊笑謝道:“我這病是老毛病,看過的名醫已不少,但若名醫什麼病都可治,世上也不會有死人了。”
這話讓餘玠更起擔心。
進了屋繼續閒話,餘玠沒在彭大雅的病症上糾纏,與他談天說地,聊了不少風土人情和當前局勢。
張珏自餘玠和彭大雅見面後,就悶著不說話,聊天中,王虎等都會時不時插上兩句,他卻一言不發。他並不怪餘玠在身份上對他隱瞞,也不怪餘玠無法幫助彭大雅,他心裡就是有疙瘩,彭大雅的功績得不到承認,而後繼者卻享受著其策帶來的好處。
“我去釣魚山看過,子文兄在那裡築城非常正確,此地若有城守住衝要,南下之軍再犯重慶就得有大顧忌了。而且此地選得極好,雖位於山dǐng,可水源不絕,依其地勢,縱然被圍,守上十年八載都不成問題。此法當推廣,四川山多,當利用地利,各地建寨築城,駐軍於其中,無事屯田化民,有事據地自守,相互馳援,如此便如大網,層層防線,退可保住一方,進可步步為營。”餘玠興奮地介紹起自己的構想。
彭大雅diǎn頭,“制置有此想法甚好,此法穩妙。只是所需兵將比平常更多。”
餘玠贊同此看法,“兵到是不缺,有地利之便,駐守城池其實需不著太多兵力,將來主動出擊,若實在缺兵,四川人口眾多,招募便可。我缺的是將,兵再多也得將來帶。四川幾次失利,就是良將太少,將來收復失地,更得需要驍勇善謀之士,所以我設立招賢館,廣納志士。那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