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魏徵掙脫老妻的攙扶,枯瘦的手臂一揮,帶起一片清風。
“你看看,你這把老骨頭,現在都瘦成什麼樣了,都是這腦袋上的烏紗帽給壓得,以前的那一身肉全都被壓榨乾淨了!”魏夫人將那官帽當成了榨汁機。
“現在的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哪怕是為了叔玉,也不能絲毫退縮!當今聖上精明無比,是少有的聖君,正是我輩當為國效力的好時機!豈可如此退縮!”魏徵凜然大義的說到。
“這裡又沒外人,還是收起你那套吧!”魏夫人可不吃魏徵這一套。
“唉!”一句話講魏徵堅強的外殼全部擊碎,碎成無數的碎片,再也拼不回來了:“夫人啊,我們沒有退路了,這個時候更是退不得啊!”魏徵第一次吐露出自己的心聲,這些年過得戰戰兢兢,絲毫的風聲都能讓他驚覺。只因為他過得不安穩,他出身於息王李建成麾下,並且當初還曾出某劃策謀殺李二,幾次進言想要除掉李二以絕後患,但是卻沒有被李建成採納,要是他有著三國曹操的雄心壯志定會大嘆一聲:‘豎子不可與謀!’然後拂袖而去。
可是沒等他做出這樣的霸氣凌然的事情,李建成就已經一敗塗地了!他成了李二的階下囚,為了活命不得不向李二投誠,並且動用了一些關係,緩解了李二和世家之間的矛盾,才有了今天。現在一大家子拖著,他如何還能灑脫的起來?
“陛下是不會容忍一個告老歸田的魏徵的,他要的是一面鏡子,是一面可以時刻警醒他的鏡子,而不是一個閒散的老頭!而且這一次出了大事兒了!說不定其中還有你們家族的影子,這事兒我們不得不面對啊!”魏徵向自己老妻訴說著這些話,有些事情憋得久了會讓人崩潰的,魏徵此時就到了崩潰的邊緣。他知道的比起別的官員多,因為哪怕程咬金的夫人也是出生河東裴氏,但是卻仍舊有著嫡庶之分。
所以魏徵直到前不久,河東裴氏有著一些動作,雖然非常隱秘而且動用的也是隱藏於暗處的力量。可是敏感的魏徵還是從中嗅出了非同尋常的味道。所以在今天李二說出傳國玉璽的事情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這是怎麼了?為何說這些話!”魏夫人被魏徵這一番話說的是一身冷汗和滿頭霧水。似乎要大禍臨頭,但卻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種提心吊膽的感覺是那樣的糟糕,可是魏徵卻怎能開口?這些事兒只能自己知道,哪怕說夢話都不能說出去。不然自己那三個兒子,一個閨女還有相濡以沫幾十年的老妻都將難逃於殺頭的命運。
“別問這麼多,總之這件事情,我們是逃不掉的!只能找出真相,撇清自己。”魏徵不再多言,將頭上的官帽摘下,端端正正的放在案几上的架子上。然後就向著內院而去。
長安到洛陽的官道上,李寬正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車窗的簾子被一隻纖細的手輕輕地撩起,一張俏麗無匹的小臉蛋出現在視窗:“二哥,還有多久啊!這長安怎麼這麼遠?你把它用馬拉過來好不好?”小臉的主人嘟起櫻桃般的小嘴,氣呼呼的對著李寬說道。
“你這丫頭,那麼大的城市怎麼拉的過來?你想累死你二哥?”李寬哈哈一笑,說道。
“才不是呢!二哥,你這次去草原給麗質帶的禮物,麗質一點都不喜歡!除非你送給麗質兩份!”小丫頭脆生生的話語從身後傳來,李寬端坐於馬上也能想象出小嘴嘟著的李麗質那種雙眼閃光的表情。
“你這貪心的丫頭,這些東西要自己親自養著,那才有樂趣!要是交給宮裡的宮女們飼養還不如不要呢!”李寬送給李麗質一隻紫色的小羊羔,還有一匹棗紅色的馬駒。非常的溫順,現在正走在李麗質的車窗的邊上沒用打腦袋拱著李麗質這位新主人似乎在拍馬屁。(未完待續。。)
第八章 君臣對
立政殿,殿外是飄飛的雪花。皚皚白雪在殿外堆積,這是長安城入冬以來第二場大雪了。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嚴寒,一夜北風將那漫天的雲彩吹掉了一大半,全都變成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到關中大地上。
李二站在窗前,身上玄色大氅,在肩背各處,用金線細細地描繡著一個個玄妙的圖案,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鳥魚蟲,神龍鳳凰等等,這是十二章紋,只有皇帝的冕服上才可以繡上完整的十二章紋。
而且這樣的服飾也不是隨時穿著的,只有在朝議以及祭天等正式場合才會穿著。但是此時李二卻穿上了這一身,想來定然有特別隆重的事情。在李二的身後,幾個老者正在躬身靜立著,或是須發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