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小說:中國式飯局 作者:辛苦

最原始的關係之後,錢亮亮總覺得欠了咪咪一份人情,躊躇再三,決定還是批准她辭職,暗地裡卻沒有取消她的崗位津貼,保持了組長的待遇。

咪咪生活境遇好了,也有了管閒事的閒心,不知道怎麼看好了熊包和李莎莎,非要給人家拉縴說媒,滿腔熱情地要讓人家成一對。說了兩回,李莎莎哧哧笑,熊包嘿嘿笑,都不給她明白話兒。一般人一看就明白,人家早就是一對了,偏偏就她看不明白,自己說了沒有結果,就認為自己分量不夠,巴巴地來找錢亮亮做說客。讓她始料未及的是,這一找,沒給熊包和李莎莎找出結果來,倒真的把她和錢亮亮找成了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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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錢亮亮想起那段經歷,真切感覺到了宿命的威勢,雖然咪咪對他有誘惑,而且可以說誘惑力極強。一個健康的單身男人,整天面對一個“新上市的荔枝”一樣飽滿、水色的單身女人,如果不鬧出點有聲有色的事來,那才叫對不起老天爺。可是,錢亮亮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固有的道德觀念、家庭責任還有當政府官員殘留下來的紀律約束,讓他一直處於患得患失的猶豫、慾望與理智的矛盾中。有那麼幾天,每天晚上獨處臥室的時候,他就決心第二天要用行為或者語言告訴咪咪他想要她,可是一到白天,夜間的慾望和圖謀就隨著黑夜一道消散得無影無蹤,即便當著咪咪的面,他也極少產生那種念頭,更別說真的用語言或者行動表達那種念頭了。

如果沒有鳥蛋那場飯局,錢亮亮和咪咪這種道是無情卻有情、說是沒事又有事的男女關係可能會在一個危險的平衡點上維持很久,一直到某種偶然的機緣或者打破這種平衡,或者讓這種若有若無的情感困惑隨著時間而消散、平復。鳥蛋那場飯局,就是打破這種危險平衡的外力。

那天鳥蛋果真在下午下班前開著他那輛髒兮兮的城市越野車跑過來接錢亮亮去赴飯局。那天的飯局是個亂局,錢亮亮對飯局有絕對理性的研究,一個完整的中國式飯局,應該有設局人、局口兒、局精、局托兒、陪客、花瓶眾角色一個都不能少。有組織、有派系、有結交、有承諾、有陰謀、有稱兄道弟、有借東打西、有局中的元老和拜山的新人。

當然,也有不完整的飯局,或者說非常單純的飯局,比方說親朋好友新知故交的溝通交流,比方說生意對手間的交鋒談判,比方說戀人之間的浪漫晚餐等等,這些飯局用完整的中國式飯局衡量,那是遠遠不夠完美的。不管什麼樣的飯局,都有其特定的目的性和功能性,而鳥蛋帶錢亮亮參加的那個飯局讓錢亮亮這個對飯局頗有研究心得的前接待處處長居然有些摸不清頭腦。

那場飯局有點像農村辦理婚喪嫁娶的流水席,可是又不完全像。農村的流水席是吃完一撥來一撥,而那場飯局卻是前邊的還沒吃完,後邊的人不斷加入。剛開始有四五個人,鳥蛋一一作了介紹。初次見面,錢亮亮稀裡糊塗,大概知道這三四個人裡有政府官員,也不是什麼大官,就是處一級的小官員;還有公司的老闆,也不是什麼著名大公司的,因為遞過來的名片上印的公司名稱錢亮亮從來沒有聽說過。錢亮亮和鳥蛋剛剛坐定,菜餚和酒水就一溜煙地端了上來。所以錢亮亮認為這場飯局就他們四五個人,因為按照中國式飯局的禮節,中國式飯局的潛規則,請到了的人沒有來,是不能開局的。

吃喝中間,鳥蛋不知道是犯毛病還是真心實意的吹捧,把錢亮亮說成了省裡的接待廳廳長,那幾個人也稀裡糊塗地相信了,彷彿省一級的政府機關真的有什麼接待廳。鳥蛋又說錢亮亮見過多少世面,掰著手指頭把中央政治局一級的黨和國家領導人數了一遍,大話二騙地說這些黨和國家領導人錢亮亮都親自接待過。錢亮亮讓鳥蛋的大話吹得非常難受,更正也不是,不更正也不是,活像沒穿衣服在沙塵暴裡挨風沙。好在那幾個人也都沒把鳥蛋的吹噓當回事兒,他怎麼說人家就怎麼應著趁機起鬨讓錢亮亮喝酒。

錢亮亮在這種場合既不怯場,也不張揚,吃喝中間不斷地在腦子裡分析判斷這些人的來頭,以及各自加入飯局的目的,然而,到頭來他也沒弄清楚。那個據介紹說是政府某部門處長的人按說應該是這幫人設飯局的局口兒,也就是飯局的主客,是設局人有求於他的物件。在中國,這種既有商人又有官員的飯局,基本上都是這種模式:商人是設局人,官員是局口兒,再加上一些局精、陪客、花瓶等等在一旁跑龍套、敲邊鼓。當然,也有官員設局商人做局口兒的,極少,那種飯局都是政府出面勾引商人投資,官員個人不會充當設局人,屬於官方接待,一般也不會安排局精、局託、花瓶那些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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