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看了她一眼,隨即轉開目光,靜靜地站在原地讓她檢查傷口。
“阿馬爾,我正想去找你,”羅德里格輕聲道,“你有時間聊聊嗎?”他說的是埃斯普拉納語。
“跟你,永遠都有時間。”伊本·哈蘭用同樣的語言嚴肅地說。
“瓦雷多國王請我做他的統帥。我很榮幸。”
賈罕娜看著他。阿馬爾略一點頭,“如果你接受,那他同樣應當感到榮幸。”
“我接受了。”
阿馬爾的嘴角微微一歪,“拉寇薩的巴蒂爾會很失望。”
“我想也是,不幸的是,我想給他一個更大的打擊。”
“此話怎講?”
賈罕娜心想,這番對話彷彿一場舞蹈,禮貌的言辭掩蓋了詞難以企及的深邃情緒。她站在年輕的阿爾瓦身旁,靜靜聆聽,甚至不再假裝檢查他的肩膀。伺況不管怎麼說,這裡也太黑了。
“我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權力,以瓦雷多王的名義向你提出一項邀約。”
他猜對了。賈罕娜心想。阿馬爾是怎麼知道的,而且那麼肯定?想不出答案,只是再次記起他是什麼人。他們是什麼人。在寒冷的大地上,賈罕娜覺得有些東西正迅速逼近終點。
阿馬爾說:“我對邀約永遠都有興趣。而由你提出來的更吸引人。”
羅德里格遲疑片刻,斟酌著詞句,“就在此時此刻,魯恩達的桑切茲王正攻向下游的薩洛斯,而賈洛納的軍隊正在逼近拉寇薩。”
“啊!賈洛納出兵了!芙魯埃拉王后決定為她死去的將領復仇了?”
聞聽此言,拉米羅王也禁不住咧了咧嘴。
“差不多吧,”羅德里格並沒有笑,“這些年來,可真有不少將領死去。”
“唉,這話沒錯。‘戰爭是條瘋狗,吞食著勇士們的心。’”
“我聽過這句詩,”瓦雷多王突然插話,“是阿加斯的伊本·哈蘭寫的。”
阿馬爾轉身面對國王。賈罕娜知道國王很吃驚,但肯定不會表露出來。“願為您效勞,陛下。這句詩用亞夏語念更符合格律。”
國王猛地轉過身,暴露出了他的驚奇。他緊盯著羅德里格,隨即看向阿馬爾,“我沒有……你就是……?”他又將目光轉向羅德里格,同時揚起眉毛。
羅德里格平靜地說:“我們去年都被流放,都到了拉寇薩。我們從那時起就是同袍。儘管身負卡塔達禁令,他還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此地,要把伊沙克·本·約南農和他的妻子救出費扎那。而這位賈罕娜·貝·伊沙克在我的部隊擔任醫師。要是穆瓦迪人知道伊本·哈蘭在城裡,肯定會把他置於死地。”
“我敢說那裡並無友愛。”拉米羅王喃喃說道。他是個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子,而且還能認出阿馬爾的詩。“這裡是否有呢?”他問。
“我正想搞清楚,”羅德里格說,“阿馬爾,我們早就認定,如果這三支軍隊同時南下,可能等到夏季結束,或是來年春天,耶齊爾·伊本·卡里夫就會踏上半島。,阿拉桑正在走向終點。”
“我相信你說的話,這真令人悲哀。”賈罕娜聽到她的愛人輕聲道,“告訴我,日後有誰會記得阿梵提那的美麗花園,或是拉寇薩聖堂中的象牙雕刻?”
“我沒法回答你的問題。”羅德里格答道,“也許你會幫助我們記住這些,我不知道。我有更緊迫的問題要操心。國王告訴我,這是一場瓦雷多的征服之戰,並非什麼聖戰。雖說牧師們也隨軍前來,表面看起來還挺像回事。”
“哦,真棒!”阿馬爾裝作興高采烈地說,“你的意思是說,只有那些抵抗你們的人,才會被釘上木架,在牧師們獻給賈德的讚歌聲中被活活燒死?”
“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羅德里格平平淡淡地說。
“卡塔達的阿瑪力克註定要死,”拉米羅王接過話頭,“因為他意圖謀害王后。還有那些穆瓦迪人,只要被我們捉到,也不會得到我的寬恕。經過今晚,更不可能了。但我心中沒有殺戮的慾望,也不打算討牧師們的歡心。”
“啊,”阿馬爾用最尖酸刻薄的語氣說,“一次懷柔的入侵。賈德騎兵從快樂的亞夏農民面前經過,還會朝他們揮手致意。那麼該靠什麼來滿足您勇敢的戰士呢,順手砍掉一兩顆金達斯腦袋?反正沒人在乎他們,對嗎?”
羅德里格不肯上鉤,“這是一場戰爭,阿馬爾。你我都不是孩子了。在亞夏人和賈德人之間,局面註定會很難看。畢竟,經過數百年的爭鬥,外加那支朝索里亞駛去的大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