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時仍拿著他的《聖經》。花園墓並非“美國墾殖地”唯一的考古學成就,正如我們很早就看到的那樣,是雅各布·埃利亞胡發現了在西羅亞隧道工作的工人留下來的銘文,埃利亞胡是一個被倫敦猶太人佈道會勸說改了宗的猶太人的兒子,而這個猶太人父親曾背叛美國僑民區。
41 俄國人
公元1880年—公元1898年
謝爾蓋大公和大公夫人埃拉
俄國農民(其中許多是婦女)經常從他們所在的村子一路向南走到敖德薩,踏上去錫安山的旅程。他們穿著“墊得厚厚的大衣以及有毛皮襯裡的短上衣,戴著羊皮帽子”,婦女額外再“穿上四五層襯裙,頭上戴著灰色的圍巾”。斯蒂芬·格雷厄姆(Stephen Graham)是一個英國記者,他曾經留著蓬鬆濃密的鬍鬚,穿著俄國農民的罩衫,偽裝成完美的俄國人同他們一起旅行。他說這些俄國農民已經買好了自己的壽衣,並感到“當他們到過耶路撒冷後,他們日常生活中需要做的重要事務都會結束。因為前往耶路撒冷的農民,就某方面來說,他們在俄國的人生已經結束,正如新教徒將其全部關注都以生命為中心展開一樣”。
他們乘著花重金買來船票的輪船航行,住在“黑暗的、充滿汙穢的貨倉裡”,“在一次風暴中,當桅杆壞了之後,貨艙裡的農民到處翻滾,就像屍體一樣,或者一個抓著另一個,就像瘋子一樣,這場景比任何可以想象到的礦井都要糟,而臭味則比任何火焰都要難忍”。在耶路撒冷,這些人受到了“一個人高馬大的黑山人導遊的迎接,此人身穿‘俄國巴勒斯坦協會’的華麗制服——深紅色和奶油色相間的斗篷、騎馬用的短褲——引導他們走過耶路撒冷的街道”,他們周圍到處都是“阿拉伯乞丐,幾乎裸著身子,醜陋得難以言說,還哀號著向他們索要銅幣”,導遊一直將他們帶到俄國大院。在這裡,他們住在“一天三個便士”的寬敞卻擁擠的宿舍裡,在餐廳裡喝著芥麥粥、白菜湯、大杯的克瓦斯根啤酒。那裡的俄國人如此之多,因此“還有阿拉伯男孩子們在旁邊跑過,大聲用俄語喊叫道‘莫斯科人,很好’”。
在整個前往耶路撒冷的旅程中流傳著這樣一個謠言:“船上有個神秘的乘客。”當他們到達耶路撒冷並大聲喊叫著“哦,上帝,你有無上的榮光”時,他們可能會說“耶路撒冷有個神秘的朝聖者”,而且還會宣稱自己在金門或希律牆見到了耶穌。格雷厄姆說:“他們一整晚都在聖墓大教堂那裡度過,在那裡拿到聖火,並用帽子將其熄滅,這些帽子他們將來去世時會帶進棺材。”不過,他們還是越來越為“耶路撒冷這個為富裕的觀光者而準備的塵世歡樂之地”而震驚,尤其是為“眾多奇怪的、髒兮兮的,又長滿蛀蟲的頹敗的”教堂而震驚,“那裡是死亡的搖籃”。他們會透過這樣的沉思來安慰自己:“當我們不再凝視耶路撒冷而是讓使徒來觀察我們時,我們就真的找到了耶穌。”然而,他們的神聖俄國卻正在發生改變:亞歷山大二世於1861年實施的解放農奴的舉措引燃了改革的期望,然而他卻無法滿足這份要求——無政府主義者和社會主義分子在他的帝國裡到處暗殺他。在一次襲擊事件中,亞歷山大二世甚至拉動了手槍射擊那些可能的殺手。不過,1881年,他最終還是在聖彼得堡被暗殺,雙腿被激進分子炸得血肉橫飛。
很快就有謠言散佈說,猶太人與沙皇的死有密切關聯(恐怖分子圈子內有個猶太婦女,不過刺客中並沒有猶太炫),謠言導致了俄國人對猶太人的血腥攻擊,這些襲擊是政府鼓動的,有時還是由政府組織的。這種劫掠行為使得西方產生了一個新詞語:“pogrom”,該詞源於俄語gromit,意為“毀滅”。新即位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是一個長滿鬍鬚、個子高大的人,但心胸狹窄,思想保守,他將猶太人視為“社會的毒瘤”,並把忠實的俄國東正教徒對猶太人的迫害歸咎到猶太人身上。他在1882年頒佈的《五月法令》實際上把反猶主義變成了一項國策,該政策在秘密警察的控制下得到了強制執行。
受到去耶路撒冷朝聖的狂熱崇拜的鼓舞,亞歷山大三世相信神聖俄國會被獨裁統治和東正教所拯救。因此,他任命他的弟弟謝爾蓋·亞歷山德羅維奇大公為“東正教帝國巴勒斯坦協會”主席,以“強化東正教在聖地的地位”。
1888年9月28日,謝爾蓋和他二十四歲的妻子、維多利亞女王漂亮的孫女埃拉,在橄欖山上用白色的石灰石和七個閃閃發光的金色洋蔥頭圓頂為他們的瑪利亞·抹大拉教堂祝聖。兩人都被耶路撒冷深深感動了,埃拉對維多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