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不肯和我合作,你是否還要我對他作心理評估?”
“不要了。萊克特醫生是個難以接近的病人,有關他的評估我這兒多得都齊腰深了,全都不一樣。”
克勞福德搖出兩片維生素C倒入手心,在涼水器那兒調了一杯沃爾卡賽爾脫茲飲料,將藥片沖服了下去。“你知道,這事很荒唐;萊克特是位精神病專家,自己還為有關精神病的一些刊物撰稿——東西寫得很不一般呢——可他從不提及自己那點點異常。有一次在幾個測試中,他假裝配合精神病院的院長奇爾頓——坐著無聊將血壓計的袖帶套到了自己的陰莖上,再有就是看一些破爛照片——接著他就將瞭解到的關於奇爾頓的情況首先發表了出來,把人家愚弄了一番。研究精神病的學生,雖然研究領域和他這案子沒有關係,他們的信件,他倒都認真答覆,他乾的全是這麼一套。如果他不願和你談,我只要你直截了當地報來,他樣子如何,他的囚室什麼樣,他在做些什麼。自然色吧,不妨這樣說。注意那些進進出出的記者。也不是什麼真正的記者,是辦銜頭小報的新聞人。他們喜愛萊克特甚至勝過安德魯王於。”
“是不是有家色情雜誌曾經出五萬美金要來買他的幾張處方?我好像有那印象。”史達琳說。
克勞福德點了點頭。“我敢肯定,《國民秘聞》已經買通了醫院裡什麼人,我一安排你去,他們可能就知道了。”
克勞福德將身子往前傾、直到與她面對面相距只有兩英尺。她盯著他的半片狀閱讀用眼鏡看,那雙眼下的眼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他最近都在用利斯特靈漱口水漱口。
“現在我要你全神貫注聽我說,史達琳。你在聽嗎?”
“是,長官。”
“對漢尼巴爾·萊克特要十分留心。你用來和他打交道的實際手續,精神病院的院長奇爾頓醫生會過一遍目的。不要偏離這手續。無論如何,一絲一毫也不要偏離這手續。就算萊克特和你談,他也只不過想了解你這個人。那是一種好奇心,就像蛇出於好奇要往鳥窩裡探頭探腦一樣。你我都明白,談話中你得來來回回有幾個回合,但你不要告訴他有關你自己的任何細節。你個人的情況一絲一毫也不要進入他的腦子。你知道他對威爾·格雷厄姆是怎麼做的。”
“出事後我看到了報道。”
“威爾逮他時,他用一把裁油地氈的刀將威爾的內臟切斷了。威爾沒死也真是奇蹟!還記得《紅色龍》嗎?菜克特讓弗朗西斯·多勒賴德對威爾及其家人下了毒手。威爾的臉看上去他媽的像被畢加索畫過似的,這都是萊克特的功勞。在精神病院他還將一名護士撕成了碎片。幹你的工作,只是千萬別忘了他是個什麼人。”
“什麼人 ?'…'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是個惡魔。除此之外,誰也說不準。也許你最終能找到答案;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挑你來的,史達琳。我在弗吉尼亞大學時你就問過我幾個挺有意思的問題。局長要看的是底下有你簽名的自己的報告——要是報告寫得清楚、簡潔、有條理的話。那由我定了。星期天九點我一定要拿到報告。好了,史達琳,按指定的方案行動吧。”
克勞福德朝她微微笑了笑,可他的眼睛卻了無生氣。
□ 作者:托馬斯·哈里斯
第02節
弗雷德裡克·奇爾頓大夫,五十八歲,州立巴爾的摩精神病犯罪醫院院長。他有一張又長又寬的桌子,上面沒有放任何硬或尖的東西,一些工作人員管這桌子叫“護城河”,而別的一些人卻不明白“護城河”一詞是什麼意思。克拉麗絲·史達琳來到奇爾頓大夫的辦公室時,他依舊在他那桌子後面坐著。
“有不少偵探來過我們這裡,可我記不得有誰這麼迷人。”奇爾頓說這話時依然沒有站起來。
他伸過來的手亮亮的,史達琳不用思索就知道他用羊毛脂抹過頭髮。她在他前先鬆了手。
“是史特琳小姐,是嗎?”
“是史達琳,大夫,中間是個α。謝謝你抽時間見我。”
“這麼說聯邦調查局也拼命動起女孩子的念頭來了,哈,哈。”他笑笑抽了口煙;說話的中間他常這麼做。
“局裡有長進,奇爾頓大夫。確實是的。”
“你在巴爾的摩要呆幾天嗎?你知道,要是你瞭解這個城,你在這兒是可以過得很快活的,就像在華盛頓或紐約一樣。”
她別過臉不去看他的微笑。她立刻意識到,對方已看出了她的反感。“我確信這個城市很棒,可是我奉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