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著了。”
“別這樣,讓娜,你讓我的心情糟透了。你可以過來看我嘛!”
“每到月底,我的日子都過得緊巴巴的。我得趕緊跑到我的理財顧問那裡去,跟他說我打算到衣索比亞去小小地旅行一下,他該多樂意啊。你把你的項鍊怎麼了?”
凱拉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周圍摸了一下。
“這個說來話長。”
“我聽著呢。”
“我在倫敦找回了一箇舊相識,偶然碰到的。”
“然後你就把你戴了那麼久的吊墜給了他?”
“我跟你說了,讓娜,這個說來話長。”
“他叫什麼名字?”
“阿德里安。”
“你把他帶去看爸爸了?”
“不,當然沒有。”
“聽著,這個神秘的阿德里安如果可以把麥克斯從你的腦海裡趕走,那我得祝福他。”
“你怎麼這麼針對麥克斯?”
“沒什麼!”
凱拉認認真真地盯著她的姐姐。
“是‘沒什麼’還是恰恰相反‘什麼都有’?”她問道。
讓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唉,我真是傻瓜透頂……”凱拉嘆了一口氣,“‘自從你們分手,我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把你們的事“翻篇”,如果你又要離開,就不要再去揭他的傷疤了’‘我本來不該告訴你,但麥克斯會去一起吃晚餐’……你這是完全對他著了魔啊!”
“胡說八道!”
“你看著我的眼睛,讓娜!”
“你想我跟你說什麼呢?就說我感到很孤獨,所以迷上了我妹妹的前男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沉迷的是這個男人呢,還是你們倆在一起的樣子讓我羨慕,又或者其實僅僅就是想要個伴。”
“麥克斯全歸你了,我的讓娜。不過,你可別太失望,這可不是個好的選擇!”
讓娜陪著她妹妹一直走到了值機櫃臺。看到凱拉的箱子被行李傳送帶“吞”下去之後,姐妹倆一起去喝了最後一杯咖啡。讓娜的喉嚨彷彿打了結,幾乎說不出話來,而凱拉也沒有比她好到哪裡去。她們的手緊緊相扣,兩人各自想著心事,都不說話。最後,她們在機場警察的崗亭前面分了手,讓娜把凱拉擁入懷中,淚水潸然而下。
“我向你保證每個星期都會給你打電話。”凱拉噙著淚水說。
“你才不會信守諾言呢。不過,我會給你寫信,你也給我寫。你告訴我你的日子過得怎麼樣,我也告訴你我這邊的情況。你的信要一頁接著一頁,而我的信可能就那麼幾行,因為我恐怕沒有什麼值得告訴你的。你會給我寄你那條奇妙的大河的照片,我卻只能給你寄巴黎地鐵的明信片。我愛你,妹妹,小心照顧好自己。特別是,給我快點回來。”
凱拉向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她的姐姐,然後把護照和登機牌遞給了在崗亭的玻璃後面端坐的警察。檢查完畢,她轉過身想最後一次向姐姐告別,但讓娜早已經走了。
人生總有那麼一些日子,發生的看似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已在你的記憶深處留下了波瀾。而在那些孤獨的時刻,你將會久久地、永遠地回味。
雅典
比雷埃夫斯港到了日落時分還忙得像一個蜂巢。大客車、擺渡巴士和計程車絡繹不絕,乘客們從車上下來,匆匆奔向一個個港口。各種船隻靠岸或者起航,岸邊的纜繩在風中啪啪作響。開往伊茲拉島的渡輪駛入了外海,大海已展現在眼前,我坐在船頭看著海平面。儘管有著希臘的血統,我卻沒能繼承打魚的基因。
伊茲拉是一個世外小島,在島上只有兩種出行的方式,要麼步行,要麼就得騎驢。村子坐落在山上,那裡的房子俯瞰著下面的小漁港,從港口上山只有羊腸小道。只要不是在旅遊季節,這個島上的所有人相互都認識。從外面回來在這裡上岸,不可能碰不到熟面孔,而無論碰到的是誰,都會向你微笑,把你擁在懷中,然後也不管別人聽不聽得見就大聲喊叫著宣佈你的歸來。因此,我這次必須搶在我回家的訊息傳遍整個山丘之前,趕緊回到我的童年故居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這麼想給我的母親製造意外驚喜。這或許是因為,在她寄給我的簡簡訊件裡,我感受到的不是責備,而是充滿思念的召喚。
從事驢子買賣的老卡里巴諾斯很高興地把他最好的一頭驢交給了我。這說起來有點難以置信,但在伊茲拉島上的確有兩種驢子,一種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另一種則三步兩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