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休,眼下真的打到了,吃驚的卻是蕭令瑀,心下又怒又赧,面上一片紅也不知是氣的羞的還是累的,他起身就要走,卻讓朱九郎抓得嚴實。
「好啦,打也讓你打了,可以消氣啦?」
「你分明閃得開。」蕭令瑀甩開他的手,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無理取鬧後被拉在身邊溫聲安慰的娃兒,連哭都只能抽抽搭搭,半分也難盡興。
「是你一定要打的耶,我被打的人都沒說話了……」朱九郎嘴裡唸唸有詞,蕭令瑀沒專心去聽,抬起頭來觀望四周方位,半晌青年才揉著臉頰說道:「不用看了,你一路亂打,哪兒還識得方向?」
「帶本王回去。」
朱九郎狀甚悠閒的靠上竹子閉眼假寐,姿態一如掛在齊宮窗臺上般的舒適。「蕭令瑀,你這一路又生什麼氣──」
蕭令瑀聽得熟悉句子,竟先一步打斷。「本王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更沒有鬧彆扭。」
朱九郎噗哧一笑,睜開雙眼看向那個竹林地上依舊坐得端正的王爺。「這樣最好,那拜託你起碼錶現出來,要不老看著你那張死人臉,我這一路早晚被你悶死。」
「你可以不用看著本王。」
「我是你護衛不看著你還能看誰!」
蕭令瑀不置可否,學著他的樣子靠上身後的竹節,一陣透涼沁過衣料,甚至微微地觸上頸後肌膚,舒適的涼意一瞬間便傳遍全身,他略鬆了鬆始終緊繃的肩,抬眼望去,幾點破碎的天空讓竹葉染得一片淡青,恰與他身上的衣料一模一樣。
「蕭令瑀。」
端王爺轉頭看向青年,後者懶洋洋地半坐半躺,連聲音都帶著點睏意。「天氣真好。」
蕭令瑀的眼自他右頰上的一點紅腫移開,又同他一般看向天空,良久,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