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賽秦瓊踩得生疼,那野戲子扭動著身子直著脖子叫道:“爺呀。。。。。。我可不敢吶。。。。。。。外頭可指不定有多少人吶。。。。。。。。”
腳尖輕輕一抬,賽秦瓊一腳把那野戲子踢得翻滾到了房門口,冷著嗓門吆喝道:“再敢給爺說個‘不’字,爺這就花了你盤子,叫你上街當伸手大將軍去!”
下意識地伸手捂著自己的面孔。那野戲子怯怯地看著目露兇光的賽秦瓊,無可奈何地起身開啟了房門,抱頭尖叫著撞進了院子裡,拔了門栓順著黑漆漆的街巷狂奔而去。
藉著從敞開著的門口湧進來的一股子冷風,賽秦瓊深吸了一口多少還算是乾淨的空氣,這才揚聲朝著屋子外頭吆喝道:“外邊相好的,我這兒可是給留了面子了!再要是打著謀算賽爺的主意,等得賽爺手底下兄弟到了,可別說賽爺手黑!”
差不離是在賽秦瓊喊聲落處。從屋頂上猛地傳來了個懶洋洋的沙啞聲音:“唷。。。。。。賽爺您還真是一老江湖的做派!這麼個連環扣兒都沒能糊弄住您?”
冷笑一聲,賽秦瓊輕輕後退著站到了牆根旁,這才仰頭朝著房頂上那沙啞聲音傳來的方向叫道:“就你們這幫子墳耙子的德行,平常哪兒就能有走空手的?可惜了。。。。。。。今兒你們這幫子墳耙子撞到你家賽爺的窯口上,走得快還能撈個全身而退,再要纏鬧下去。。。。。。你們可沒個好!”
嘿嘿怪笑著,那沙啞的聲音只在賽秦瓊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之後,竟然挪到了窗戶外面的位置:“這可是沒準兒!賽爺。今兒我們能撞您窯口,那可怎麼著也得得著點兒什麼再走!要不然。。。。。。。賽爺。甭瞅著您在四九城裡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可咱們這些個連下九流都混不上的人物當真跟您計較起來,您琢磨著您就十拿九穩能鎮住場面?!”
一個箭步竄到了屋子裡擱著的八仙桌旁,賽秦瓊一把掀翻了桌子,半蹲著身子藏到了桌子後頭,這才揚聲朝著窗戶外面叫道:“想嚇唬你家賽爺不是?你橫是當你賽爺在四九城裡這點場面、地盤是白撿來的?”
就像是一縷可以隨風飄搖的鬼魂一般。那沙啞的聲音居然在這片刻之間又竄到了敞開著的房門旁,很有些憊懶地怪笑起來:“賽爺,您這當真是善財難捨不是?”
緊握著手中的兩把小攮子,賽秦瓊亢聲應道:“賽爺我今兒還真就要試試你們這幫子墳耙子的手藝!”
“那可就沒啥可說了的!賽爺,咱們這幫子苦哈哈可就跟您結上樑子了!打從今兒往後。但凡是賽爺您的買賣,我們這幫子苦哈哈指定是鼎力相助!您放心,幫著賽爺您成事,估摸著我們還沒那本事,可要是想攪合黃了賽爺您的場面。。。。。。。賽爺,咱們來日方長,後會有期吧!”
耳聽著那沙啞的聲音說出這番話,賽秦瓊飛快地轉悠著眼珠子,倒是當真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就四九城外那些個配髒藥換飯吃的墳耙子,雖說在場面上誰也都不樂意拿眼角掃他們一眼,可背地裡到底能有多少人求著這些個配髒藥的墳耙子辦事,倒還真是沒個準兒?
更兼得這些個墳耙子辦事從來沒個規矩,路數上也是從來都無所不用其極,當真要是把這些個配髒藥的墳耙子惹成了陰魂不散的冤家對頭。。。。。。。
幾乎是下意識地,賽秦瓊頓時吊著嗓門吆喝起來:“嗬。。。。。。還真是一能死扛到底的主兒不是?賽爺我可就喜歡這硬骨頭的漢子!爺們,也都甭說那些個片兒湯話耽誤你我的功夫了,開個價兒?”
似乎是沒想到賽秦瓊會在這一瞬間轉了口風,屋外那沙啞的聲音猶豫了片刻,方才朝著賽秦瓊回應道:“賽爺,您早這麼說可不就成了麼?一口價兒——一千大洋!從今往後賽爺您要有差遣。我們這些個苦哈哈的兄弟為賽爺兩肋插刀,絕無二話!”
大笑一聲,賽秦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笑罵著說道:“相好的,你這還真敢開口?就憑著你們吆喝幾聲、再扔出來些個雞零狗碎的玩意,這就一千大洋?生搶呢不是?給你五十大洋,就當是賽爺我交個朋友!”
“五十?賽爺。您這可也賞得忒少了點不是?要不。。。。。。八百?”
“還跟賽爺這兒還價不是?一百大洋,拿走咱們還是朋友!要不然。。。。。。。”
“得了。。。。。。。您是爺,說多少就是多少吧!我這兒候著賽爺您賞呢!”
躡手躡腳地從翻倒的桌子後頭摸黑踅摸到了炕沿旁,賽秦瓊伸長了胳膊開啟了炕櫃,很有些心疼肉疼地摸出了幾封大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