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扎眼的人物,相有豹心中更是篤定——這暢罄園中人與日本人會面的地方,指定就在這滿地汙穢的場面之中!
仗著嚴旭在四九城潛行人物中的交情面子,相有豹與嚴旭先是踅摸來了這輛帶著夾層的糞車,再借著掏糞行當中工人遮掩過了菊社人物盯梢的目光,相有豹與嚴旭這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這虎狼環伺的場面之中。
鼻端聞著漸漸濃厚起來的臭味,眼睛瞧準了風頭走向,相有豹腳底下略一加緊,拽著糞車停在了一處汙穢遍地的衚衕中,懶洋洋地從糞車上取下了掏糞用的傢什,有一下、沒一下地收拾起了滿地的汙穢之物。
許是因為臭味著實濃厚。又或許是盯了一早上掏糞工人收拾場面、早已經覺得身心俱疲,兩個跟在糞車後邊的菊社人物眼瞅著相有豹拉開架勢收拾起了穢物,遠遠地便在一處屋簷底下蹲下了身子,點上菸捲有一搭、沒一搭地低聲閒聊起來。
偷眼瞧了瞧身後盯梢的倆菊社人物並沒對自個兒太過留神,相有豹腳底下慢慢地湊近了糞車,伸手從懷裡傢什囊中摸出了一丸藥含在口中之後。這才將一根只有手指頭長短、卻有鴿子蛋粗細的金黃大香插到了糞車上的木頭縫隙中。
早年間跟在師傅相重行身邊,在白山黑水之間鑽老林子尋玩意,總免不得要撞見些個兇禽猛獸。有時候叫那些個兇性勃發的兇禽猛獸惦記上了,楞就是能綴在人身後邊翻山越嶺、窮追不休。但凡是撞見了這樣的兇險場面,硬碰硬廝拼自然是輸多勝少,一個閃失下來鬧不好就得損身傷命。
無可奈何之下,更是無巧不巧之中,相重行偶然間在一處燒鍋借宿棲身時,聽見一些在關外老林子裡的參客說些葷笑話時。提起來山林中黃皮子成精迷人魂魄,挑動得大姑娘小媳婦痴痴迷迷,心裡頭頓時轉開了念頭——既然這黃皮子身上的味兒連人都能迷倒,那山林裡的兇禽猛獸,能不能也怕這一招?
三番五次試驗、七**回改良,相重行倒是當真用黃皮子身上的心肝、臭囊配上十來樣花草,造出來這驅獸**的大香。擱在山林中點上這大香之後,方圓一里地內鳥獸或是驚飛逃逸、或是迷迷痴痴胡闖亂撞。著實算得上是闖蕩深山老林之時的護身寶物。
可凡事有利則有弊,也都甭管相重行怎麼改良這驅獸大香裡頭的藥材。作為大香配料中的黃皮子心肝、臭囊卻是不可或缺。點燃了大香之後,更是有一股子濃厚的臭味,聞著就叫人心頭髮蒙。幾番嘗試、改良無果之後,相重行也就淡了要將那大香菸氣整治得無色無味的念頭——左不過就是拿來在山林中驅獸護身的玩意,又何必要把這物件整治得跟下五門迷香一般叫人防不勝防?
小心翼翼地點燃了那根大香,一股子淡黃的煙氣頓時嫋嫋從那緩慢燃燒的香頭上湧了起來。再叫那並不算是太烈的小北風一吹。顏色頓時變得清淡淺薄,不仔細打量壓根也都瞧不出來。
扭頭接茬擺出來一副幹活的架勢,相有豹一雙眼睛卻是時不時地朝著下風口那倆菊社人物瞟上一眼。差不離隔了有一碗茶的功夫,兩個蹲在屋簷下的菊社人物一個猛不盯栽倒在地,另一個卻是扶著身後的牆壁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揮胳膊動腿地跳起了古怪的舞蹈,嘴裡頭兀自咿咿呀呀地拿日本話唱開了小曲兒。。。。。。。
也都還沒等相有豹再有旁的動作,從衚衕左近一處虛掩著院門的小四合院中,兩個手裡頭提著短槍硬火的壯漢已然奪門而出,一隻巴掌也都捂在各自口鼻上,顯見得是覺出來了這驟然變得濃厚的惡臭味道中藏有古怪。
可也都沒等那倆頗算得機警的壯漢衝出院門幾步,其中一個已然一頭栽倒在地。而另一個壯漢倒是拿捏出來個舉著胳膊、想要鳴槍示警的架勢,可把個胳膊伸得筆直的架勢擺出來之後,估摸著腦袋裡邊已然叫那大香的煙氣燻得亂了套,愣是舉著一隻胳膊玩命地朝著身邊青磚院牆上狠砸,才三兩下就把手裡那短槍硬火的槍管砸成了一抹上弦月般的彎勾模樣。。。。。。。
抬手把手中拾掇汙穢的傢什朝糞車上一擱,相有豹伸手從懷裡又摸出來兩支大香點燃,舉在手裡慢慢朝著茶樓方向走了過去。腳底下每走出去二十步遠近,相有豹便要略停上片刻功夫。等得遠遠瞧見衚衕口幾個把風的菊社人物已然萎頓在地之後,相有豹立馬嘬起了嘴唇,悠悠然學著畫眉鳥的叫口,長長地吹出了一聲鳥鳴。
幾乎就是在鳥鳴聲落下的功夫,打從茶樓方向也傳來了一連串鵓鴿哨兒的動靜。耳中聽著那鵓鴿哨兒的動靜響得不急不緩,相有豹心中頓時安定了幾分,腳下更是拿捏穩當了快慢分寸,順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