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嗓門把昨晚上自己與韓良品所做的一切細說了一遍。
瞪圓了眼睛,一雙手緊緊抓著太師椅扶手的納九爺等得相有豹話音一落,立馬便向前探著身子、壓著嗓門追問道:“那這會兒,韓良品韓爺已然是奔了口外?”
朝著納九爺點了點頭。相有豹飛快地低聲應道:“帶著十來匹轅馬和七八匹戰馬輪換著趕路,怕是這會兒已然走出去二百里開外了!”
捏弄著手指頭盤算著,坐在一旁的胡千里沉吟半晌,總算是在這檔口接應上了相有豹的話頭:“有豹。能這麼快趕回來,你是騎馬回來的吧?那匹馬呢?”
恭恭敬敬地朝著胡千里一拱手,相有豹低聲答道:“韓良品韓爺親自動手毀了馬身上的標記,還動手改了蹄鐵。離城門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尋了家面生的湯鍋把馬給廢了,我親眼見那匹馬宰了之後下了湯鍋,這才花了幾個錢兒,跟著送貨進城的口外商隊回來的。”
微微點了點頭,胡千里這才像是放下心來:“沒露了形跡就好!既然韓爺已經去了口外,那這鬥牛場面自然也就折騰不起來了。可街面上那些個在雙龍對賭裡下了重注的四九城玩家,這會兒倒是全都提心吊膽。也就是今兒早上,南沐恩南爺也都叫巡jǐng局給拘起來了,連家裡頭打雜的碎催都沒放過,全都扔進了巡jǐng局裡邊聽候發落。照著這麼算計怕是這雙龍對賭場面上的替罪羊,就得坐定是南沐恩南爺了!”
伸手撓了撓頭皮,相有豹很有些為難地看向了胡千里:“胡師叔,既然南沐恩南爺都叫巡jǐng局給拘拿下獄,那張著落在他手裡的異獸圖殘片,怕也就得從巡jǐng局裡下手淘換了?”
輕輕搖了搖頭,胡千里卻是沉聲應道:“街面上那些個玩家裡頭,有手眼通天的人物在巡jǐng局裡問過,說是南沐恩南爺的宅院、鋪面裡查抄出來的玩意,當真能值大錢的倒是一樣都沒見著!打從這上頭數算的話怕是南家八庫的故事,還當真就是真事?南家當真值錢的、要緊的玩意,怕是也都在南家八庫裡藏著呢吧?!”
摸著後腦勺,相有豹很是納悶地看向了胡千里:“南家八庫?胡師叔,這又是個什麼典故?”
撿著要緊的話頭,胡千里吧南家八庫的故事朝著相有豹說過一遍,末了卻是緊皺著眉頭嘬開了牙花子:“這南家八庫,在四九城裡聽說過的人物不少,可誰也都不知道南家八庫到底是藏在四九城裡什麼地方?更要緊的聽說當年為防子孫敗壞家業,立庫的南家先人訂下了‘取一還三’的規矩,還專門請託了四九城裡天星行的人物把守庫門。要是對不上開庫切口、或是壞了‘取一還三’的規矩,天星行裡把守南家八庫的人物,當時就能一把火燒光南家八庫!”
瞪大了眼睛,相有豹頓時咂舌不迭:“這麼古怪的規矩,倒是真虧得南家先人琢磨得出來?!那照著這麼說我這還得走一趟巡jǐng局大獄,想法子從南沐恩南爺嘴裡問出來開啟南家八庫的切口?這活兒可真就”
輕輕擺了擺手,胡千里微微嘆了口氣:“南沐恩南爺壓根就沒在巡jǐng局大獄裡!打從今兒早上南家被巡jǐng局的人抄了家那會兒起,就再沒人見過南爺的人影。估摸著巡jǐng局在四九城裡另有關押要緊人犯的所在,南沐恩南爺是叫送到那兒去了?”
都沒等相有豹開口,坐在門邊椅子上的謝門神已然悶聲叫道:“這麼大個四九城,巡jǐng局裡的人物要想找個能收押人犯的地界,那還不是手拿把攥的路數?可咱們要想著尋到這地界,還真就是大海撈針了!胡師哥,您有轍沒有?”
猶豫片刻,胡千里緩緩點了點頭:“以往倒是知道幾個天星行裡的人物,可也都多年不照面了。這時候冒冒失失上門去尋人幫忙,怕是這事兒,還真有些為難”
眨巴著眼睛,坐在胡千里身邊的佘有道卻是介面低叫道:“尋常四九城裡求人辦事,不是拿著面子拘、就是拿著銀子砸。胡師哥,您說的這天星行裡的人物,怕也不能脫出來這路數?我這兒再多嘴問您一句——四九城裡五行八作,哪兒就奔出來個天星行?我們兄弟倆也都是在四九城裡打從撒尿和泥長到如今,倒是從沒聽說過這行當?您怎麼就知道這天星行裡的人物,還就能尋得著巡jǐng局在四九城裡拘押人犯的暗窯?”
扭頭看了看滿臉疑惑神情的佘有道,胡千里沉吟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說道:“這天星行說不定咱們天天都能見著天星行裡的人,可咱們誰也都碰不著天星行裡的人!聽著老輩子人物提過,哪怕是天下大亂的場面,誰也都動不了天星行裡一絲一毫的根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