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北邊兒聯絡上了嗎?”
這個稍有難度,因為出了糧商事件,朝廷又重申了對狄的經濟制裁,實行了嚴格的禁運,道路封鎖比較嚴格。自從戰爭開始,從京城往北疆去的人就少了許多,更多的是北邊的人往南邊逃來求平安。
榮安長公主罵了句:“沒用的東西,”又親自指導,“笨蛋,難道不會藉著送軍糧的機會過去?”這是很正當的理由哩!
剩下的就是漫長的等待,所有史書的記載都是簡明扼要的,什麼“某某遣使與某某某約期舉事”,寥寥數字,發生在現實中卻可能是好幾個月的時候。從京城到雙鷹王帳所在地順利的也要走上小半個月,這還是日夜兼程,不帶輜重。南朝長公主派的人,能這麼順利地見到雙鷹王麼?還得與邊境上接頭的人聯絡,接頭的人得請示上級。
訊息到了雙鷹王那裡,決定見一面也簡單,但是,要讓雙鷹王相信榮安長公主合作的誠意,又是一番波折。雙鷹王只要不是那麼容易被忽悠的,就得懷疑這是不是引他送死的陷阱——有見識的狄人對南朝的陰謀家們是不肯輕信的。確認身份,相信了榮安長公主,也不代表合作就達成了,還得互相掂量著份量,再談條件。
事情重要、需要早下決定不假,謹慎,同樣重要。
客觀條件的限制,使榮安長公主與雙鷹王沒有馬上達成一致,仍然保持著低調的接觸。表面上看來,似乎一切如常,雙鷹王還在不停地掃蕩邊境,榮安長公主還在不停地找梁橫麻煩。沒人想到,他們真的開始聯合了。
“叫阿爹啊,來啊,叫爹——爹——”這個一臉諂媚相的傢伙正是許多人口中的佞臣池脩之。蒼天在上,他對哪一個皇帝都沒有擺出過這樣的表情就被說成個馬屁精。現在擺出了這張臉來,看的人還很不給面子。
池小蘿莉不負眾望地開了金口,在鄭琰教了她大半個月之後,小姑娘會叫娘了。這種事兒做不得假,一分付出就有一分回報,鄭琰巴著閨女叫了大半個月的娘,小姑娘最先開口叫的自然就是她。鄭琰對此得意萬分。
卻說池脩之這貨,本來就有蘿莉控的傾向,還特別喜歡可愛的、毛茸茸的生物、非生物。這個又是他親閨女,他有好些年沒見過直系血親了。閨女會說話了,真是普天同慶啊!太開心了!一定要讓閨女學會叫爹。
卻不知池小蘿莉最近過得很坑爹,初為人母的鄭琰看自家閨女是怎麼看怎麼好,女兒會叫娘了,她就迫不及待地顯擺。她孃家沒有小姑娘,一群男人、女人、小男孩兒齊刷刷地想逗小蘿莉喊自己。小蘿莉天天看著一群蠢斃了的長輩、晚輩,手裡拿著各種玩具零食逗她說話,開始是很新鮮啦,越逗越煩有木有?
現在她那個蠢爹又來了!小蘿莉嘴巴一撇,擺出一張哭臉來。池脩之慌了手腳,抱起女兒來:“這是怎麼了呀?不舒服麼?”顛著女兒,就怕她真的哭出來。
鄭琰扶額,她現在可以嘲笑池脩之的不熟練了:“她這是累了,你讓她自己玩一會兒就好了。”完全忘了閨女長牙的時候自己哭得像個豬頭。
池脩之遺憾地看著女兒在榻上爬來爬去,吧唧,還磕桌子上了。鄭琰頗有先見之明地把家裡的稜角的東西能換的全換了,不能換的統統給包上了角。小丫頭沒磕傷,卻疼得淚眼汪汪。小夫妻心疼得不得了,一齊上來哄孩子。小孩子就這樣兒,你越哄,她越委屈。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才抽抽噎噎地坐了起來,瞪著大大的眼睛,左右瞄了一下,特麼果斷地伸出雙手衝池脩之道:“爹——”
發音標準得一塌糊塗。
池脩之心裡像被春風吹過,柔軟得一塌糊塗,溫柔地抱起女兒:“我的親閨女哎~”
鄭琰嘲笑道:“你可真是‘孝女’了!”語氣裡酸酸的。
池脩之不以為意:“難道你又不是了?咱樂意。”
“美的你!要不冬天給她包成個毛團子好不好?”包自己,鄭琰略有心理障礙,包閨女,這個必須有!
池脩之兩眼放光,繼而遺憾地道:“明、後年吧,她還小呢,絨毛會嗆著她。”
“……”你要不要比我還仔細啊?“你近來依舊很忙?”
“還好,習慣了。”
“在鄢郡都沒有在太府這樣累。”
“那是,”池脩之小心地把女兒交給阿宣帶去洗臉,“鄢郡有事,我全都能做主,太府這裡,我只是個少卿。”
鄭琰嘆氣:“只盼這場亂子早點兒過去。”
池脩之中懇地道:“難!從來像這樣的戰事,哪怕只是一場大仗,沒個兩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