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告退。
第二天,最近沉寂了不少的梁橫又以幹起了老本行:參人。他參的還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榮安長公主。
他一出列,大臣們心中一聲呻吟,窩勒個去!他怎麼又來了。聽他要參榮安長公主,一個個的眼睛都轉成了幸災樂禍。蕭家的女兒,是能隨便參的嗎?不是沒有人參過,最後多是公主被皇帝不疼不癢說兩句,御史得完面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七品小官,得罪公主,下場還用問嗎?當然也有存活下來的,活下來的那個人叫袁曼道。
榮安長公主的罪名不小:倒賣糧食給狄人。
榮安長公主挺冤的,誰家門下沒幾個商人呢?榮安長公主這裡就有個糧商,天朝封鎖,狄部有需求,就滋生了走私這個高利潤的行當。商人重利,這是肯定的。這世上有勞軍的牛販子,自然就有把戰略物資源源不斷輸送給敵人的叛徒。榮安長公主門下這商人就是後者。雙鷹王拿金子來換!換糧換鐵換鹽,重利之下,必有賣國之人。
榮安長公主一堂堂長公主,她吃飽了撐的才去盯著每一個門客!
梁橫參的是事實,也算是一心為國,但是榮安長公主不買賬!這種保護合同都是潛規則,根本就沒人想落在紙上。御前官司打起來,榮安公主可一點也不好惹,她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在翠微宮裡一頓大鬧,完了就翻身上馬,帶人奔先帝陵前痛哭去了。
蕭令先在這件事情上是信任梁橫的,梁橫有證據,他的證據只是扯出了糧商。但是,蕭令先好歹也做過藩王,知道這種保護潛規則。可他又不願相信自己的姐姐是這樣的人,便搖擺不定。
接著,就有御史參奏梁橫恃寵而驕、離間骨肉。蕭令先正事沒處理完,又攤上這麼一檔子事兒,嘴角都生出燎泡來了。
鄭靖業又幹起了善後的勾當,先對衛王道:“長公主繞著京城一圈兒,皇室臉面要丟盡了。殿下是長公主長輩,又是顧命之臣,還請殿下與宗正一起走一趟。”
衛王道:“這案子怎麼辦?”他很討厭梁橫,也不認為榮安長公主會吃飽了撐的倒賣糧草,“孩子受了委屈,只好找父母哭訴,可惜我這侄女兒沒了父親,”他也傷心地灑了心滴淚,“難道要由著小人欺壓宗室嗎?沒了爹的孩子,可憐啊!”
聽到衛王這哽咽的聲音,鄭靖業真想抽他,這是在朝堂上!你裝什麼裝?
蕭令先柔聲道:“我亦信阿姐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叔父只管去勸她回來。我相信此事與她是沒有關係的,回來讓梁橫給她賠罪。”
如果事情真這樣安排就好了,蕭令先寫好了劇本,雙方演員卻不肯配合。梁橫死活不肯低頭,還言辭肯切地道:“聖人,臣無一字虛言,那奸商每年四季,珍玩珠玉獻於公主府,榮安長公主全收下了!怎麼可能沒來往啊?臣一心為國,絕無私心!”這一回是真的沒有私怨,“臣不知道要向長公主道什麼歉!”
榮安長公主也不樂意:“叔父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梁橫跋扈小人,羅織罪名,我絕不能認!不誅梁橫,我才不要見十七郎!”哭得梨花帶雨,“叔父,今天他能誣衊我,明天不定就要坑害誰了!他這些年,害的人還少嗎?”
衛王躊躇了:“那你也要給十七郎留一點情面。”
“我還想請十七郎給我留一條活路呢!他信的那個人是在要我的命啊,通敵是何等大罪?”
衛王哭笑不得:“不會的,十七郎還是可靠的。你放心,十七郎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跟我回去吧!”
“我要梁橫去死!”
衛王沒有榮安長公主強勢,糾結了半天,才說:“梁橫拿出證據來了,那個也是你的門客。就算是宰相被這麼參了,能自保就不錯啦,快跟我回去吧。”
榮安長公主也不肯回去,蕭令先只好讓燕王來勸她,榮安長公主見了一母同胞的兄弟來了精神:“這事不是我辦的,他們敢給我亂扣罪名,我就做一個給他們看!我要真跟雙鷹王勾結了,會只倒賣糧鹽?呸!果然是小家子氣的窮酸,亂扣罪名都不會扣個大的!”
燕王嚇了一跳:“你要做什麼?”
“瞧你這點兒出息!那個死賤奴(糧商)是脫不了罪了,為警示後人,抄家滅門只在眼前。他家裡應該還有年幼子女的,去把他們弄出來,拿到死賤奴與北邊兒聯絡的門路,咱們做票大的!”榮安長公主是個能人,就算勾結外敵,也不是為了掙幾個錢,“告訴雙鷹王,他敢南下,我做內應……”
簡單地地說,就是內外勾結,雙鷹王搶錢搶糧搶女人,榮安長公主趁亂搶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