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不好堅持,但是又先提出了熙侯家的事,無法立刻鬆口。世家更關心爵位,勳貴亦如是。
然而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底限,爭吵得亂七八糟。世家經顧益純的提醒,也覺得自己出了力,是要保自家的,再弄回一群不著四六的人與自己並列,實在掉份兒。勳貴那裡被世家有意放出風聲,才發現,如果恢復了舊制,自家富貴是保住了,還有一些自己討厭的人家,或者乾脆就是自己弄下去的人家也要回來繼續死磕?
這個問題很嚴重!
怎麼樣既能維持自家利益,又能表現一片仁慈,還要杜絕豬隊友,大家都很忙。各人都沒有一個章程來。
包括首倡者韋知勉,當蕭復禮拿出勤學好問的勁頭來的時候,也把他問得答不上來了。蕭復禮道:“相公還是想仔細了再說,不要許了若大的諾,到頭來不得兌現,毋讓人空歡喜了。”
而鄭黨方面,包括被蕭復禮諮詢的鄭靖業,也只有一個方針,拿不出細則來——牽涉面實在太廣了。
朝上吵來吵去,女人們雖然忙,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池脩之三十五歲的生日在京隆重舉行,只是與鄭琰設想的有些不同——與會者難免又說到了朝上這件大事,這生日倒真像是社交了。
慶林大長公主娶兒媳婦亦如是。
直吵到過了正旦,還沒有個結果——這實在是太正常了!再吵倆月能有結果就算好運氣了。當權者在不停的磨合之中,以僅存的一點良心和顏面,沒說出“現在有爵位的罔替,以前丟了的就丟了”這樣的話,倒是他們首先提出了“襲數代而後降等”。至於怎麼個數法,又怎麼個降法,降了之後國家有功之臣吃不過合乎身份的祭飯又要怎麼辦,還要繼續吵。
大家都在吵,許多人在盼望,一直沒結果,不免心浮氣躁起來,是非也就多了起來。
頭一個發難的是周王太妃。
她自是盼望兒孫一系永遠富貴,大臣們總也吵不完,她的心情就不太好。正旦朝賀,見顧皇后她渾身舒爽,見徐太后,她就不開心了。聽徐太后抱怨朝堂爭吵:“也沒個好訊息。”
她翻起舊賬來:“沒有好訊息,就辦喜事,不就來好訊息了?延平郡王之子不是定了徐三郎的小娘子,如今孝也過了,正好辦個喜事。”
長信大長公主臉都綠了!她一點也不願意好嗎?本來是看中杞國公家的勢力的,現在杞國公家非常不受待見,她還想讓侄子娶個有助力的妻子呢!莒國夫人臉色也不太好看,她家女孩子現在挺難嫁了,延平郡王的兒子,勉強也合適了——長信,你那是什麼表情?
周王太妃化身鬼畜,凡是算計過她兒子身後事的人她一個都不肯放過,最突出的莫過於杞國公家和延平王一系了。前朝的事情她不太懂,襲爵什麼的她也插不上嘴,整日裡只好與女人們串聯,透過女人影響男人。順便再加倍報仇,把皇太后坑出昭仁殿不提,現在又要坑得本來狼狽為奸的兩家人反目成仇。周王太妃如果投身金融界,一定是個比黃世仁還會算高利貸的黑心財主!
第四百三十三章 智商上的優越感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其中的恩怨情仇,周王承嗣的事情鬧得挺大,皇太后家一力贊成延平王系承周王之嗣,以延平王系的平庸,這裡面要沒啥貓膩,周王家裡小強都不相信!
周王太妃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事給喊破了,她還是個苦主,一個翻了身的苦主,皇太后系正在低谷,哪怕是在保慈宮裡,也沒幾個向著杞國公家說話的。與此相反,慶林大長公主還很給力地對莒國夫人笑道:“你兩個孫女都入了皇室,也是緣份了。”
慶林大長公主一開口,許多人跟著說“恭喜”。安康大長公主亦笑道:“可不是,兩個侄兒與徐氏有緣。”
長信大長公主真是氣極,若非當時要倚皇太后之勢,她怎麼肯把侄子定給徐家?怎麼著也要娶個世家女當侄媳婦啊!杞國公家勢不如前,她一點也不想履行這口頭協議。當時說的是,有皇太后在,杞國公家不要怕賴賬。現在她就是存了個賴賬的心思。
眾目睽睽之下,長信大長公主沒想好反對的話,偏又有虞國夫人問延平王妃:“定了日子沒有?”
延平王家的三郎過年後就定了杞國公的孫女,兩家一整個年都沒過好。彼此都覺得對方不是個好選擇,杞國公家只是勉強,延平王家就是非常不樂。延平王妃自己就是個潑辣婦人,偏偏要挑剔徐氏女:“教養不好,易出悍婦。”
杞國公比家裡其他人都清醒,讓莒國夫人:“好好調教孫女兒,親家未必喜歡這樁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