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的了。頂好是能教得皇子們友愛,有時候,兄弟之間倒沒什麼,須防大臣有私念。最要緊的是聖人有分寸,給眾人立下規矩,該是如何就如何。疼愛大郎可也,須令其知道本份。皇家事,不同尋常家事,天子無私事。這與朝政也是一般的道理,先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達成目標須要怎麼做,劃下道道來。律條之內,隨意施為,界線之外,不可越毫釐。”
蕭復禮咀嚼著話中含義,推出一道旨意來給鄭琰看了,這是準備晉封夏美人的為婕妤的。鄭琰微微點頭,這倒也是合宜,不料蕭復禮伸手扯過麻紙給撕了。鄭琰一時驚愕,瞬間回神:“也不能令人寒心吶。”
蕭復禮道:“我當厚賜之,徐徐而為罷。”
鄭琰道:“男人對家中事總是粗心,聖人既心細,總能少去很多麻煩。我固心疼皇后,也不得不提醒聖人,大郎,還是要教好的。聖人娘子皆年輕,兒女緣許在日後,則嫡子幼而庶子長,設若這些年再有他子,大郎的態度,就很重要。大郎安分守己為一賢王,則庶弟也不敢妄動。若娘子如皇太后一般,大郎就要擔起重責,更不能疏忽了。忽然抓來的壯丁,讓他去征戰,會出亂子的。先帝心是好心,冊封倉促,乃至生出禍亂,這都是前車之鑑吶!父母愛子女,無不為之計長遠。要看護好每一個孩子,尤其是在天家,旁的都是虛的,‘保全’二字才是最最要緊。只有皇室安穩了,朝廷才能安穩,天下才能安穩。”
蕭復禮肅容道:“謹受教。”
鄭琰嘆道:“眼下就要看娘子的了。”
蕭復禮默。
鄭琰與蕭復禮說話的時候,池春華也在昭仁殿見到了顧皇后。顧皇后薄施脂粉,一張端麗的面龐,笑得頗為親切。池春華想,這娘子生得倒是端莊,只是這笑有些淺——也回了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來。
顧皇后一怔,暗道,池家大娘果然好顏色,看著令人忘憂。又嘆青春少女不知愁,真是好命。開口道:“不愧是先生的女兒,果然生得好模樣。”
池春華道:“娘子過獎啦。”
顧皇后道:“這卻是不為過的,來坐近些罷,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坐在這兒空落落的。阿昭是我表弟,你也不是外人。”
池春華頰上泛起粉色道:“娘子好促狹,愛看人臉紅。”
顧皇后笑了:“面泛桃花,更可愛了。”
池春華不依,與她笑鬧了一回。顧皇后道:“春華是我忘憂客,可願常來?”
池春華道:“只要娘子別嫌我吵,阿孃總說我淘氣來的。”
“怎麼會呢?春華爽朗有名士之姿,我見春華便覺親近。”
池春華笑彎了眉眼:“娘子不嫌棄就好啦,我先前倒少入宮,今後又多一個去處。”
顧皇后肚裡一喜,口上道:“這樣很好。”
兩人各懷心思,倒也相識甚歡。
顧皇后與池春華閒話多時,試探地問池春華可知曉襲爵之事。池春華道:“總聽說朝中吵嚷,我也聽不分明,阿孃阿爹每說這樣也不是辦法。”
顧皇后心說,確實不是個事兒,眼見再問不出什麼來,也便住了口只在心中暗愁。蕭復禮的態度她能猜出一二,然而孃家的利益她又不能不管,實是左右為難。池春華抖抖耳朵,心說,我爹和我娘近來神神秘秘地,怕不就是在商議這事兒吧?這個卻不能告訴你了。
池脩之與鄭琰確實在商議解決之道,辦法是池脩之提出來的,他認為,現在朝中也有隻發俸祿不給封戶的做法。這樣只要發給一個固定數目的錢糧,便不用從國土上劃一片兒幾百戶的給人。
有食封,就是把某地多少戶的租賦劃歸某爵,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就是,租賦是會變動的,一般只會越收越多。而國家公務員的工資,已經有幾十年沒漲過了,相當地節省!
發俸祿結合收封地——雖然除了很特別的宗室子弟,絕大多數身有爵位的人已經與封地相脫離了——算起來能勻出一大筆的錢來。多出來的這筆錢也有個用處。
爵位也被分作兩種,一種是世襲,一種是隻及自身。世襲者,開國元勳、有軍功的襲五代再降等,其餘襲三代而降等。都發俸祿而不再給封地——封號還是保留,也只是一個稱號——用節省的那筆錢發。
羊毛出在羊身上!池脩之的奏本寫得一本正經:“地有肥沃貧瘠,同是三百戶,膏腴之地與苦寒之地所出之租賦不等,如此未免不公。苦樂不均,或有為爭封地而生事者,不如均其苦樂。朝廷一總徵發租賦,既免諸侯運輸之煩,又免百姓另輸之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