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由我挑揀呢。”
鄭琰接到新衣,要給池脩之穿,池脩之自己接了來伸袖子,他習慣生活自理。鄭琰坐在一旁看他穿衣服:“臨近京畿如何?以前大郎、二郎都在京畿左近為郡守的,那裡他們熟。”
池脩之有點為難地道:“哪裡都是一樣的。”他心裡有傲氣,不太想踩著大舅子的腳印什麼的,倒想自己幹出一番事業來。吃別人嚼過的東西,沒味道。
鄭琰道:“不能是京畿麼?不是大郎二郎所鎮之郡呢?”
這倒不是不能商量,池脩之笑道:“哪裡就由我們定了?京畿也好,遠郡也罷,都是一樣做的,”臭美地照了照鏡子,“京畿也不錯,離得近呢,離京太遠了,不太好。除非是北地邊郡。”他又想起八部狄的事情來了。
鄭琰開始疑惑,很快明白了,對老公吧,你不能把什麼事都弄好了,非要他按著這個來不可,對兒子都不帶這麼幹的。“也是,到時候聖人放不放你都難說呢。”
池脩之伸手把鄭琰頭上的簪子給正一正,左右看看:“好了,去聽聽岳父怎麼說吧。”鄭老先生的想法最重要。
鄭老先生一點也不想女兒離得遠了!老子還能活幾年啊?照這樣下去,非得給這聖人氣得折壽十年不可!但是吧,好男兒志在四方,避一避蕭令先這吃了腦殘片的人也好,陳慶成的位子,是那麼好頂替的嗎?鄭琰能想到的,鄭靖業自然也能想到。
“你還不是我女婿的時候,我就對思玄說過,想讓你外放歷練一下的,不知民間疾苦是做不好中樞大臣的!大郎、二郎他們,我無一不是如此做的。只是你尚年輕,走得太遠了,我怕回來不易。一個離聖人一百里的地方與一個離聖人一千里的地方,是不一樣的。為什麼人人想返京?離聖人近!你是去磨練的,可不是去享福的,大郎二郎能做的,你更能做得到,倒不必非要去他們呆過的地方。”說著責怪地看了鄭琰一眼。
鄭琰回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她已經知道錯了好嗎?
鄭靖業也不說女兒,只是對池脩之殷切叮囑:“父母總護著的孩子,長不大!今年新君登基,郡守刺史循例都要返京的考核,正好,我給你安排一地,離京不遠,卻要你自己開拓。有了難處吃了虧,也不要哭!”
池脩之大喜,對這位岳父大人更是喜歡:“求之不得!”
“好啦,吃飯去吧!”
池脩之拉過鄭琰的手,拇指在白皙柔滑的手背上輕輕摩挲,安慰著妻子。
鄭靖業看著一個臭小子拉著自己的閨女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真TMD刺眼!冷哼兩聲:“還不快走!你娘都等急了!”
池脩之前途已定,對於蕭令先近來的咬牙切齒要發憤圖強也不覺得那麼刺眼了。開開心心地上朝,腦門兒上的痘痘也消得差不多了。
蕭令先就苦逼了,葉廣學回來了。宣麻拜相,他又在大正宮裡能坐著跟皇帝談判了。
葉廣學也不含糊,一回來就抽了蕭令先一巴掌,當然這一巴掌是先抽在梁橫臉上了,接著波及蕭令先。原因始於蕭令先要冊封后宮,冊封后宮要下詔書啊,詔書由中書舍人起草,這一回事情不算太大,蕭令先又要培養一下樑橫,就讓他寫。
這一寫,寫出毛病來了。
公文一點也不好寫!官樣文章的技術含量比你想象得要高得多。你懂什麼是TG黑話解毒表嗎?什麼叫“懸崖勒馬”,“勿謂言之不預也”又要在什麼時候用?
什麼?你不懂?不懂你還混個毛線啊?
葉廣學回來了,風光體面地被請了回來。回來的第一天就向蕭令先表示,他要好!好!幹!活!
然後他就捲起了他那寬大的袖子,露出了他老胳膊和老拳頭。蔣進賢把葉廣學弄來是為了玩的嗎?葉廣學回朝廷當宰相是為了賺養老金混日子的嗎?一個能在先帝那種壓抑世家的皇帝手上當了若干年宰相的世家子,他會是個簡單的人嗎?
顯然不是!
哪怕他是因為蠢而當上宰相的,至少他知道什麼時候蠢得恰到好處,而且一蠢就是幾十年。蠢得熬死了先帝,蠢到女兒當了王妃。
沒錯,葉廣學回來就是找事兒來的!他本來對蕭令先就不是那麼滿意,有什麼能夠比得上自家女婿當皇帝合適呢?尤其他閨女葉氏還是個聰明睿智的女人,還生了兒子。憑良心說,魏王在做藩王的時候就有私心不假,但是個人素質是真的比蕭令先要好,還有葉氏,不是葉廣學他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真的比那個不知所謂的潑婦太子妃,哦,現在是皇后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