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們要殺多少才夠?”阿強手中緊緊的攥著青草,雙目赤紅,看到那些不斷被打倒的藏羚羊,他恨不得衝出去跟那些盜獵者拼了。
嘎共是這支巡護隊的隊長,他牢牢的按住阿強的肩頭,阻止他會衝動的衝出去。
同樣,看著藏羚羊不斷倒下,嘎共的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破,血腥味傳入口腔,卻讓他清醒。他們不是對手,之前的遭遇戰,已經讓他們這些自願組織起來沒有任何支援的巡護隊遭到了沉重的打擊,他們的戰鬥力只剩下一半,而對方足有200人。這是淘金者,他知道。這一帶,規模最大,最兇殘的盜獵組織。
“嗚嗚……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不再買那些披肩,也不讓我媽她們買了。”李媛看著藏羚羊,眼淚不斷的留下。
她的這句話,讓用生命去保護這些藏羚羊的巡護隊隊員們感到欣慰。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這是一個再淺薄不過的道理。
“我也是,我再也不買這些了,也不許我家人朋友買。”劉莎也保證著。想到那些漂亮的披肩,是用這些鮮血淋漓的藏羚羊生命換取的,她就心裡一陣惡寒。
阿華苦澀的笑道:“能不能出去還兩說呢。”
肩膀上中了一槍的小眼鏡,失血過多的他顯得很虛弱,聽到阿華這句喪氣話,他習慣的推了推已經破裂的眼鏡笑道:“咱們要相信海柔,她一定會帶人來救咱們的。我可不想死在這,我還想出去之後組織一個反對殺害藏羚羊的自願者中心呢。”
“沒錯,等咱們出去,我非讓我爸去兩會上提倡這件事,弄死這幫龜孫子。哎喲~!”大牛情緒激動下牽扯到了腰上的傷口,讓他忍不住叫喚了一聲。
周曉忙道:“你就別再說話了。留點力氣等海柔回來。”
劉莎嗤笑一聲:“海大小姐難得逃出生天,怎麼會來救咱們?再說,咱們在禁區饒了那麼多路,她就算來了又怎麼找得到?”說完,她眼中流露出一抹絕望。
嘎共沉聲道:“我路上留了記號,巴桑是看得懂的。只要他還活著,海小姐能夠帶來救兵,他們就能順著記號找到我們。”
說話間,屠殺場上再次傳來盜獵者的歡呼,那上千頭的藏羚羊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還在掙扎著想要逃離。
“隊長,我們打吧!”嘎共的隊員紅著眼睛狠狠咬牙道。
“打吧!隊長。”
“隊長,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看著那些藏羚羊無助的倒下,這些巡護隊的隊員們心中在滴著血,他們希望得到自己隊長的一個命令。
嘎共的牙齒恨得打顫,如果可以他也想衝出去把這些盜獵者的皮也拔下來,讓他們自己試試這種感覺。可是不行,他自己死了沒關係,但是帶著所有人去送死,他就不配成為一個隊長。
他們是自願組織,這些隊員都是同一個部落的鄉親,他們相信自己,信任自己,把生命交付自己,他又怎麼能憑著意氣做事?
“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宰了那幫畜生!”一個隊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抓起獵槍跳過眾人的肩頭,向草原衝了出去。
“扎木!”嘎共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你們這幫畜生,我日你們祖宗!”他咆哮著,用老式的獵槍對著盜獵者開槍。
只是,這些土製的老式獵槍如何能和裝置精良的盜獵份子相比?
槍聲響起——
扎木身上爆出無數血花,他無力的跪倒在地,望著藏羚羊撲倒。他彌留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嘴唇一張一合彷彿要訴說什麼。在他眼前不遠處躺著一隻奄奄一息的藏羚羊,它望向這個想要救它們的人,流下一滴眼淚。
扎木嘴角扯了扯,望著那頭藏羚羊,露出了他在人世間最後一個微笑。
扎木死了,他的衝出沒有改變藏羚羊的命運,但是卻暴露了他戰友們的行蹤。盜獵者的頭子派出一支小分隊向嘎共他們隱藏的地方殺去,看樣子是要殺死他們才罷休。
這裡是大片的荒原,沒有樹林,也就意味著沒有遮擋。
死亡,就在頃刻——
槍聲響起,躲在丘陵後的人們只能抱頭伏地。嘎共一咬牙,對自己的兄弟們吩咐:“弟兄們,橫豎都是死!咱們今天就為了咱們的高原精靈,和這幫兔崽子拼了!”
“吼吼吼!”
彈火紛飛之中,這些藏族的巡護隊隊員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因為隊長下達的命令而歡呼。這滿腔的熱血刺激著阿強,他對嘎共大喊:“我跟你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