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尚有一拼之力,周平寧,陳顯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的。陳顯不能給你的,而又是你想要的,我照舊能給你。”
周平寧雙手捧著那幅輿圖,話說開了,手與身形反倒鎮定了下來,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話,“你可知我想要什麼?你又能多給我些什麼?”
兩個問題,六皇子合二為一,言簡意賅地回答。
“尊嚴,還有徹底俯視與征服陳氏的能力。”
這才是真正的兵行險招。
將盤算剝開,將最隱秘最周全的計劃全都放在他的眼前,不帶一絲遮掩,反而用了“投名狀”三個字,輕易地就讓周平寧感到尊重與期待,若端王所說為名利二字,他或許會反水不幹,可端王卻說了尊嚴。
此間誘惑,兩廂比對,他在動搖。
周平寧以為自己在這夜風中獨立良久,可當他被風一吹,清醒過來之後,仰頭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時,這才發現原來那三個女人的一碗餛飩都還沒食完。
“寧二爺!寧二爺!”
不遠處有小廝牽著馬匹小跑而來。
周平寧下意識地摁了摁裝有輿圖的前襟,清咳了兩聲,撩袍翻身上馬,大道之上不容策馬,小廝在前頭牽著馬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再想了想,帶著恭謹地仰頭笑道,“。。。您今兒個久不回去,二奶奶可是記掛著您,問了桂枝好多遍,你在哪處見了何人,還吩咐廚房給您衝了一碗醒酒湯。”
“桂枝怎麼說的啊。。。”周平寧心不在焉地接話。
“還能怎麼說啊!您不是下了朝之後就遣人回來說您與萬大人來東市集喝酒了嗎!您是貴人多忘事,自個兒給忘了還!”
二爺怎麼盡問些傻話,明明是自個兒派的人回去大報告來著。
小廝朗聲回得可樂極了。
周平寧手上牽著馬韁,卻不由得愣了愣,萬大人。。。對了,他接到端王秘密送來的手信時,是讓人回府通稟,說是與兵部右侍郎萬大人去東市集應酬喝酒了。。。。
周平寧想笑,也確確實實拉開了嘴角,帶著些苦澀地笑起來。
他。。。在一開始其實就很有意識地隱瞞陳婼,與端王接洽了。。。
他根本就沒有猶豫和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