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都強。
太夫人卻不這麼想,笑著把串在腕上的檀香木佛珠摘下來,“砰”地一聲扣在案上,說:“黃夫人瞧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模樣,連黃太夫人都中氣十足,前些日子才和孃家打了場嫁妝官司,定京城裡誰不曉得?行明熬呀熬呀,總算能主持中饋說上話了,我這老太婆估摸著也瞧不見了。”
“您可千萬甭這麼說!您可是要活百壽齊福的人!”二夫人趕忙嗔道,見老人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心頭一灰,估摸著方家這親事是成不了了。
面上有些犯愁,端起茶盅心不在焉啜了兩口,賀家門楣夠高,臨安候權勢夠煊赫,可她們二房連點邊兒都挨不上啊,這些年勝在聽話,又有三房這樣忤逆的做襯,老夫人也樂得抬舉二房。可三房如今瞧明白了,也肯伏低做小了,二房可怎麼活啊。。。
行明難嫁,她心裡是知道的,好點的人家別人看不上,更不能娶回家當宗婦,差點兒的人家自個兒都看不上,老夫人那關更過不了。黃家這樣的不是正好嗎,誰家沒幾個難纏的主啊,還不是看自個兒怎麼過。
太夫人見二夫人不說話了,開口道:“妻好夫禍少。黃太夫人不是省油的燈,商賈沒什麼,只是這麼大年紀了還和孃家的子侄扯錢幣官司,這就有點擰不清了,從黃家娘子身上就能看出她家長輩的品性。黃小郎若不是黃太夫人帶大的,都還好說,就怕是一脈相承下來的。”
二夫人聽太夫人有鬆口的跡象了,不由自主地往前傾,連聲說:“黃小郎是在黃老爺跟前養大的,黃夫人是泰安名門出身,小郎君將滿十三歲,就已經是廩生了,在國子監唸書。黃老爺官在五品,蔭封也好,自己要下場考也好,前途是不愁了。”
“蔭封?他們家能恩蔭到什麼職?讀書人家三代之內無人在朝堂任實職,家族就算沒落了。”太夫人不留情面地嗤道,看了眼有些重燃希望的二兒媳婦,又言“你們既定下定國寺一行,就去吧,正好也卡著點,去把明年的香油錢捐了。到時候叫黃小郎君和黃夫人來和我請個安,我好好看看。”
二夫人聽前面,有些耷拉,又聞後言不禁喜出望外,連忙站起身躬身行禮,太夫人親去,這是給行明做顏面啊。
“方才說媳婦是跌進了福窩窩裡,果真是沒說錯!”二夫人笑彎了眼,連聲喚門外的劉媽媽,邊說:“一定要叫行明來和祖母磕頭!連皇后娘娘都免了太夫人的問年禮,現下還要為行明這樣奔波。。。”
太夫人看著有些好笑。
老大媳婦木訥怕事,卻勝在忠厚溫良。老二媳婦精明知機,卻子嗣艱難,在丈夫面前得不了好。總的瞧起來,就只有賀現的媳婦,前堂後院一把抓,端的是賢良能幹的當家主母,老侯爺為老三當真是殫精竭慮。
太夫人念及此,笑顏微斂,抿了抿嘴,朝二夫人擺擺手,說:“要是黃小郎君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或者黃夫人是個沒道理的,我照樣不答應這樁婚事。賀家的子嗣不豐,統共就只有兩個嫡女,貴重著呢。”
推門進來的劉媽媽,聽到這話,邊應下,邊轉身往外走。不由心下一咯噔,兩個嫡女,太夫人這是沒將三房算到賀家裡去啊。。。
二夫人現下正得意,有賀太夫人過問行明的婚事,不怕嫁不好。是太夫人親掌的眼,過的目,就連嫁妝也能豐厚些。
劉媽媽拐過抄手遊廊,石紋柵欄裡種著的青草,在暖爐薰染下,青草香混著松凝清露,沁人心脾。
暖閣裡行昭低著頭,撐著繡花繃子做針線。
行明或執起茶盅又放下,或湊攏過來看看行昭的針線,或拿本《左氏春秋》來看,抬頭一看,是劉媽媽來了,不禁眼神一亮,趕忙下炕躋上繡鞋,連聲問:“可是祖母讓我們過去?”
行昭一抬頭,將繃子輕擱在繡籠裡,看劉媽媽笑著點頭,也忙下炕套上鞋子,和行明一道往正堂去。
一進去,就看到二夫人站在太夫人跟前,一臉喜氣洋洋,行明暗道不好,來不及想多,就聽二夫人笑盈盈說:“過些日子,咱們一大家子都去定國寺祈福。讓行明給您做個抹額可好?”
抹額,做工簡單,兩日就能做完,又是戴在外面的,別人一眼就能看到。二夫人無論是為了展示行明手藝也好,顯示太夫人對行明上心也好,太夫人都樂意順水推舟。
果然,太夫人樂呵呵地說:“好啊,做個兔毛鶴紋樣式的,人老了就想把頭髮給箍得緊緊的,顯得精神。”
二夫人一聽笑得更歡了,從行昭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行明垂著頭,手縮在袖裡。行昭心裡一嘆,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