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境中。
那個丫鬟,說得對,這明明就很划算。。。
她軟弱了一輩子,好歹也該英勇一次吧。。。
大夫人偷偷摸了摸衣襟裡藏得極好的那個瓶子,緊緊眯了眼,再將行昭死死箍在了自己懷裡,再睜眼時,含著熱淚地吩咐黃媽媽:“。。。去把景哥兒叫來吧。”
不多時,景哥兒沒有來,黃媽媽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帶著哭腔:“。。。景大郎君沒在觀止院,留下一張字條!我去蕤葳軒發現蔣千戶也不見了!”說著將已經染了汗的紙條呈上來,“‘西北戰事忙,家舅無音訊。謠言猛如虎,天不辯忠奸!景往西北去,尋親路茫茫’西北是什麼地方啊!刀劍無眼的。。。”
說到後頭,黃媽媽嚎啕大哭起來。
大夫人踉踉蹌蹌站起身來,接過紙條,看過一遍後,將手裡頭的字條團在手裡頭,再止不住了,哭了起來:“景哥兒都不相信哥哥會叛變,為什麼別人就信了啊!我要等景哥兒回來!我要等著景哥兒全須全尾地回來!我看過兒子之後才安心!”
“哥哥走不遠,從得到訊息到現在不過一時三刻,就算哥哥騎著馬全速往前跑,過城門過驛道,也要費些時候!”行昭心裡頭的著急不比她們少,忍著淚揚聲吩咐:“蓮玉,你去馬廄,挑幾個騎馬騎得好的小廝,騎上馬去追!拿上侯爺的名帖,安順門的守衛不敢。。。”
“追什麼追!性情草率,他以為他讀了幾天兵書,看了幾副輿圖,就真的成了李廣衛青了嗎!”外頭一陣帶著明顯壓抑著的怒氣的聲音極大。
是賀琰!
“蓮玉!快去!”行昭置若罔聞地催促,哥哥不能走,至少現在不能走!前途未明,若是果真如她前面所猜測的那樣,西北不僅是外敵。更有內亂,哥哥找到了舅舅還好說,找不到,她就不僅僅是失去一個舅舅了!
“誰敢去!”賀琰一挑簾子,厲聲高呼。
行昭移過步子,擋在大夫人身前,仰頭直視賀琰:“哥哥是父親的親骨肉啊!父親難道想罔顧人倫嗎!”
此話誅心!
早間的聖意,將才的談話,長子的蠢鈍,如今再加上次女的違逆。讓賀琰本就壓著火的心,愈發灼傷得慌,長子不聽話。連一向看重的幼女也要忤逆他了嗎!
氣急攻心之下,手掌高高揚起,帶著疾風直直落下。
大夫人往前一撲,叫聲淒厲:“賀琰!你敢打行昭!”
賀琰立時被推得往後退了幾步,氣急敗壞抬頭再看眼前釵落髮亂的結髮之妻。更覺方家狼狽不堪,猶如喪家之犬。
大約人羞憤且氣惱的時候,做什麼都沒有道理也忘了思量,賀琰從懷裡一把掏出一疊兒信來,全部甩在地上,向大夫人低吼:“蠢婦還敢猖狂!”
大夫人將行昭牢牢護在身後。再一看落在絳紅色氈毯上的青色信箋,瞳仁迅速擴大,不可置信地望著賀琰:“你。。。”反應極快地轉首將行昭摟在懷裡。推出門去,口裡念道:“阿嫵先出去,派人將你哥哥追回來!”
行昭心覺不對,巴在門坊,哭著搖頭:“我不走我不走!”蓮玉見狀。轉身立馬往東頭的馬廄跑。
賀琰心頭暗悔,向白總管使了個眼色。白總管見狀,踱著小步子又去攔蓮玉。
一時間,庭院裡哭的哭,鬧的鬧,喧闐得不像大周曆經百年的大世家。
“把院子門鎖起來!誰敢往外走,立馬亂棍打死!”賀琰的聲音不大,卻帶了無盡的冷峻,瞥了眼哭得一張臉通紅的幼女,狠下心腸,吩咐院子裡他帶來的那幾個婆子:“把四姑娘抱到外頭去,要是讓她掙開了,也亂棍打死!”
那幾個外院的婆子一輩子沒進過裡頭來,今兒個白總管來招呼人,統共叫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和幾十個配著刀的衛隊進來,說是有用,直讓她們候在院子裡頭。卻沒想到這任務是這樣。。。
眾人都不敢亂動,面面相覷,去冒犯主子,這在她們的認知裡,是會被打板子的!
“誰做得好!賞五十兩銀子!”
賀琰話音未落,重賞之下必有猛夫,一個尖嘴猴腮的婆子和一個嘴角長了個痦子的婆子相互望了下,再四下看了看,便直管一把就將死摳在門框上的行昭撈了過來。
行昭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被扳開,小拇指指甲已經翻飛起來,十指連心的痛比不上心裡頭陡升起絕望與力微,撕心裂肺地在厲聲慘叫,“母親!舅舅不會死!舅舅不會死!父親。。。爹。。。爹爹!舅舅衣錦還鄉之時,你凡事做絕,又該如何自處!景哥兒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