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譽蹙了蹙眉,連續三問,完了還補充一問,“你就不怕你睡著了我送你一刀?”
燭淵也不惱,倒還是挺有耐心,慢悠悠地回答龍譽問題,“阿妹,難道我就不是人,不會累麼?累了不能休息麼?這兒休息不行麼?這聖山我自覺我不管到哪兒應該都不會有人阻攔或者驅逐,阿妹你說對麼?我這樣休息不行麼?我習慣與椅子作伴不喜歡與竹床作伴,阿妹不允麼?我現累得不想多挪一步,所以我不想回神殿。”
“還有,阿妹若是想趁我睡著時候給我送刀子,阿妹管隨意,阿妹有本事將我命收去話,管出手,我不介意。”燭淵說完,閉上眼,不再理會龍譽。
龍譽從床上挪了下來,發現雙腿盤得久了有些發麻,便坐床沿上讓雙腿舒解一會兒,發覺自己真是餓了,便拖著還有些發麻雙腿走到燭淵身邊,掙扎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好阿哥,你餓不餓?要不要也讓人給你弄些吃來?”
“嗯,讓人去告訴布諾,讓他做些我喜歡喝魚湯來。”燭淵眼眸微閉,回答得很是自然,似乎早早就等待龍譽來問他一般。
“……”龍譽揮了揮拳頭,轉身往門外挪去,燭淵微微勾起了嘴角。
龍譽屋外呆了許久,就是教徒幫她拿來了食物,她也是倚榔杆上吃完了,然後坐到了地上,將兩條腿伸出榔杆外,晃悠晃悠,看著遠山天際處日落,看那晚霞燒紅了半邊天。
龍譽摸了摸自己額頭,這幾日來一直纏著她不離開惱人溫度似乎完全褪下了,腦子裡暈眩也似乎沒有了,似乎倒真是他身側緣故。
夕陽遠山只透出半顆腦袋時候布諾來了,捧著冒著香氣魚湯,龍譽就坐榔杆前看他,布諾看了她一眼,說夜裡蚊子多,便進屋去了。
龍譽撇撇嘴,又繼續欣賞看著遠山與夕陽,想了許多問題。
夜幕攏上之時,布諾離開了,龍譽本還想呆屋外,奈何蚊子確實太多,便將腿從榔杆前抽回來,站起身回屋了。
龍譽進屋之時,看到燭淵還是斜靠椅子上,用手撐著頭,像是睡了過去一般。
苗疆夏夜很涼,此刻有透涼夜風不斷從窗戶灌進來,龍譽想著關了窗戶會有些悶,便走到床邊拿過一床薄被,走到燭淵身邊,抖開,蓋到了他身上。
見到燭淵沒有醒來,龍譽便大膽地抬起了手,靠近燭淵耳畔,將他垂耳邊髮絲慢慢撩開——
------題外話------
二奉上,三6點35分或者稍往後一些~求支援求訂閱~
055、想讓我當你的情阿哥麼?(三更)
龍譽輕輕撩開了燭淵耳邊髮絲,就著昏黃豆油燈光,看清了他脖子後疤痕。
如巴掌寬疤痕,如蜈蚣一般猙獰形狀,且紅且白,雖然只燭淵脖頸後露出一截,卻能想象得到這樣粗大疤痕延伸滿他整個背部,若非狠烈一刀,絕不會人身上留得下這麼猙獰疤痕,那麼當初這樣一刀,足以令人斃命,而他,是以怎樣堅韌和底氣來承受,活下來?
他不是聖山人人尊拜敬仰大祭司嗎?怎麼會受過這麼重傷?他究竟有著怎樣過去?
看這疤痕年月,當不低於二十年。
二十年前發生過事情,到底有多少?
“阿妹瞧夠了麼?”龍譽還失神間,燭淵聲音驀地響起,驚得她連忙放下他頭髮,一時間竟像個做錯了事孩子,有些手足無措地站一旁,也不知當說什麼才好。
燭淵依舊斜倚椅子上,只是微睜著眼,不慍不怒地看了龍譽一眼,復又閉上眼,“阿妹想是也累了,到床上歇著去吧。”
龍譽又看了燭淵許久,才道:“你今晚就睡這兒?”
“怎麼?阿妹是想攆我走麼?”燭淵語氣裡有些睏倦,也懶得睜開眼,“難道阿妹不怕我走了你傷口又開始蹦血,你身體裡燥熱又跑出來煩你?”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龍譽今夜是難得好性子,不狂不怒,因為今兒白日裡燭淵把她照顧了一遭,她覺得她確不應該給這個白麵小男人擺臉色亂吐話,“我只是想說,阿哥這樣睡這兒,不合阿哥身份。”
要是被外面人知道他們祭司大人守這兒一夜,還不能睡床只能睡椅子上,她不被那些石雕般教徒揍死才怪。
誰料燭淵倒是輕輕一笑,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無所謂道:“我還沒擔心這有何不妥,阿妹倒替我身份操心起來了。”
龍譽沉默。
“阿哥說過,阿哥喜歡好孩子,阿妹聽話,去睡吧。”
燭淵說完話,發現龍譽還是站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