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沐如錦向老太太點點頭,繼而轉身對蘇燁威,道:“父親何必裝傻。這禮單之上七彩琉璃盞,蒲柳瓷玉,西國夜明珠還有南明白玉杯,這些東西全都是上次夫君禹州辦差之後皇上賞賜。夫君念及父母養育之恩,將大多數的好東西全都孝敬了父親母親。這些東西,全都是當世不二的寶貝,難能找出第二件來。侯府裡區區一個妾的兄長,又何來這等皇宮裡都不多得的寶貝?父親可否解釋一二?”
“嗯?拿來我看。”老太太眼一瞪,將沐如錦手中的禮單重新搶回去,一條一條仔細的檢視。但隨著時間過去,老太太的臉色越發的青紫,手指因為氣憤微微顫抖,甚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娘,你別聽她胡言,這些東西可都不關兒子的事,是人家沐公子自己的東西。”蘇燁威白著臉辯駁,這辯駁連自己都不忍相信。
“自個兒的東西?”沐如錦嗤笑,道:“父親,沐姨娘的家世如何,咱們再清楚不過。區區一個沐邱玄,就能拿得出那些皇上親賞的寶貝來,他若真有這等能耐,還用得著讓自家的妹妹往青樓為妓麼?”
“你……那已是過去之事,你怎好一再提起?”蘇燁威十分厭惡沐如錦一再的拿沐溪兒為妓的事情說事,每說一次,就像是在提醒他蘇燁威有多荒唐一般。
沐如錦不屑的瞥了這個便宜公公一眼,冷笑道:“也好。那兒媳便不提沐姨娘的出身。兒媳只問父親,父親既說這些東西都是沐邱玄獨自所有並非父親所贈。那父親可否將夫君贈與父親的這幾樣東西都拿出來與兒媳驗看一番?以證父親清白?”
“你算是什麼東西!沒大沒小,無法無天!”蘇燁威這次卻是真的氣急了,也不管心底對沐如錦的那份恐懼,直接指著沐如錦的鼻子破口大罵。
“兒媳不算什麼東西。但也好過父親荒唐透頂!若是平日裡,父親要賞賜妾室些物什,哪怕再是貴重,兒媳也不好插手。但沐邱玄沐公子,他既是要求娶七妹妹,就該拿出些誠意來。連聘禮都是父親經辦。我逍遙侯府的女兒莫非就如此廉價,白送不說,還得搭出去無數珍寶?夫君歷經危險。險死還生才得皇上賞賜重寶,莫不是就是用來以資外人來欺負自家妹妹不成?”沐如錦並未氣憤怒吼,只是語氣平淡的將事實闡述清晰。她相信,以老太太的頭腦,定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
或許她可以一再的原諒蘇燁威的荒唐農家地主婆。或許她並沒有過多的關注蘇小小。但是無論如何,蘇小小是逍遙侯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的,那也比沐邱玄珍貴千倍萬倍。
老太太本身並不注重門戶之分。門當戶對固然是好,但若是你情我願,就算是窮苦人家她也不會反對。
說到底。逍遙侯府別的沒有,金銀珠寶卻是多的花不完,若非如此。也不會一再讓各方覬覦,算計不斷了。
老太太沒打算拿聘禮賺錢,只要蘇小小願意,就算沐邱玄只是個種地的農民或是地位不高的手藝人也都無所謂。只要逍遙侯府還在一天,總不會讓她們日子難過了就是。
但那卻有一個前提。這聘禮得是出自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若是農民。全部身家只有兩個饅頭,他能拿出一個來做聘禮。這禮就夠重。但是拿著逍遙侯府的寶貝來求娶逍遙侯府的小姐,這世上的好事兒怎麼會都被他沐邱玄給遇上了?
蘇小小就算是再不顯山露水,再沒有話語權,那也是這府裡的實打實的小姐,是逍遙侯蘇燁威的千金,哪容得這樣空手套白狼的就被套走了?
老太太將那禮單撕碎,面上卻並不見憤怒。她只是喊了花嬤嬤扶她起身,拄著柺杖一步一步的走到蘇燁威面前,靜靜的看著蘇燁威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母親。我……”蘇燁威想要說些什麼替自己申辯一番,但看著自己孃親那一臉的冷漠,沒來由的就覺得背心發冷。
還不等蘇燁威將話說完,老太太一柺棍直接就扣在了蘇燁威的頭上。
老太太的行動實在是太迅速,事先又沒有半點預兆,別說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蘇燁威直接懵了,就是沐如錦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她知道老太太年紀雖大,但遠沒有到需要用柺杖的地步。老太太的柺杖,那純粹就是用來揍兒子的。
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動手的時候,但大多數都是在身上象徵性的撩上幾下也就算了,說白了也就是做做樣子。但這一次,老太太似乎是動了真怒,那實打實的實心真木直接就往蘇燁威頭上狠狠地砸了過去。否則,蘇燁威蘇大侯爺也不會到現在還趴在地上昏昏沉沉。
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