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起。
華以沫沉吟了會;方開了口道:“每日上一次藥,連續五日即可。十日便能癒合。”言罷;華以沫抬起眼來,有些不解地望向蘇塵兒;不知道她怎會突然問這個。
“那麼,”蘇塵兒將手緩緩伸了回來,“可會留疤?”
“自然不會。”華以沫肯定地點了頭道;“有我在,豈會讓塵兒留疤。”
“是麼?”蘇塵兒低聲呢喃了句,隨後抬眼直視向華以沫,伸出蔥白食指,輕輕點在了華以沫的心口處,神情認真而專注,“那麼你呢?你可會留疤?”
輕忽話語落地,安靜的房間裡爆裂一朵清脆燭花。燭光搖曳間,將華以沫的神色襯得明明滅滅。
好像有一襲飛流而下的瀑布,猛烈沖刷過華以沫的整個身體,內裡臟腑都震顫不已。她的耳邊似還在嗡嗡作響,迴盪著那一句話。
那麼你呢,你可會留疤?
話語明明輕柔,卻似蘊含了無盡的複雜心情。似疼惜,又似無奈。似關切,又似薄嗔。似明瞭,又似迷惑。
華以沫望著蘇塵兒的幽邃目光倒映著那一星點燭火,在清冷的夜裡顯得異常溫暖。而她的指尖壓著自己的心口,指尖下是砰砰的跳動,昭示著所有生命的源頭。
半晌。華以沫方緩緩抬起了手,輕輕握住了蘇塵兒的手指。
觸手溫熱,貼著自己冰冷的肌膚,彷彿能一路暖至心房。
華以沫唇角極淡地揚了一個笑意,又緩緩搖了搖頭:“塵兒怎每次都這麼聰慧通透,果然還是瞞不過去麼。”
蘇塵兒聞言,知曉華以沫鬆了口的同時,也是鬆了心防,眼神軟了些,道:“你清楚便好。”
“我本不願讓塵兒擔憂,不過塵兒執意要明瞭,我也不再相瞞。”華以沫舒出口氣,握緊了蘇塵兒的手,接著解釋道,“這毒我只知是一種寒毒,雖被我逼出了大半部分,之後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它毒性極烈,換做普通人,怕是堅持不了片刻。這點塵兒想必不難猜到。”
“嗯。”蘇塵兒頷首,又蹙了眉道,“之前兩個沾了毒血的刺客相繼斃命,可見一斑,我也覺得不可能這麼快就真的將毒從體內清除出去。你……”蘇塵兒眼神裡多了些憂色。
華以沫聳了聳肩,道:“的確如此。塵兒所慮並沒有錯。不過也並非沒有根除辦法,只是麻煩些而已。”華以沫沉吟了會,“金針倒是可將毒素壓住,再一點點消去,只是需些時日。在此期間,我的偏寒體質怕是要更嚴重了。怕就怕,這一點被刺影樓利用。”
“你的意思是……”蘇塵兒的目光沉了沉。
華以沫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塵兒應該知曉,這世間功法,無非陰與陽。其中不乏純陽與純陰的功法。”頓了頓,又安慰道,“塵兒也別太擔心,我既是使毒,也不一定會直接與對方直接交手。”
話雖點到為止,蘇塵兒也明白,只見她抿了抿唇,忽道:“我們明日便離開花城。”
“嗯。”華以沫應道,“我也正有此意。”
言罷,華以沫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說起來,紅魅館的花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是刺影樓的人。”
蘇塵兒話一落,就見華以沫驚訝地望過來。她繼續解釋道:“她方才特意選了我,本是為了提醒我們注意,刺影樓已經派了殺手過來。只是沒想到,我還未來得及告知你,路上已經遭到了埋伏,險險便出了事。”
“原來如此。”華以沫神色有些不解,“可是,她為何會幫我們?”
“好像是因為我孃的關係,不希望看到我出事。還有一事,不管是聽她所言,還是剛才刺客的反應,似乎那暗王下了命令很是奇怪,要取你的命,卻執意留下我的命。對於這點我一直想不通。”蘇塵兒的眼底浮現一絲迷惑。
華以沫聞言卻鬆了口氣,口中道:“莫非與我私下有什麼過節?”
“不像。”蘇塵兒搖了搖頭,視線移開去,落在了窗外,目光有些悠遠,語氣輕喃,“不管如何,希望紅燭姑娘不會因此惹了麻煩罷。”
冬日夜色深沉如霧。
紅燭一路返回,因腿腳不便,速度難免有些滯緩,因此比來時花費了更多的時間才到了紅魅館。
夜深的紅魅館,稍稍退了之前的喧譁,卻依舊是燈火輝煌。大片大片的曖昧紅色透窗而出,也不乏幾個賓客來往進出。紅燭站在遠處望了片刻,才繞過正門,來到一處僻靜圍牆,腳尖一點,躍過了院牆。
落地時,紅燭腳步一個踉蹌,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