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睫毛。
華以沫則手撐下頷依在桶沿上,饒有興致地凝視著蘇塵兒安靜的容顏。
頓了頓,伸出手,拂去了蘇塵兒臉上的水滴。
以及那睫毛上欲落未落的水珠。
阿奴捧著換洗衣物進門時,瞧見的便是自家主人托腮望著昏迷美人的場景。周圍一片繚繞水霧,將兩人包裹其中,顯得迷離而不真切。
華以沫聽到動靜,微微偏了頭,望向阿奴。
“主人,時辰到了。”阿奴說著,便將手中的衣物放在了一邊架上,然後取下了擦身的巾帕打算為蘇塵兒收拾。
華以沫聞言便站了起來,轉身前又瞟了蘇塵兒一眼。似想到了什麼,忽然朝阿奴開口道:“到時候直接送去我那裡罷。”
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阿奴望著笑得歡愉的主人,忍不住心裡又打了個冷顫。
蘇塵兒醒轉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鼻間傳來米粥的香氣。
蘇塵兒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彷彿被掏空了一般,輕得感覺不到身體的重量。
而聞著食物的味道,似乎……餓得很了。
喉嚨有些乾澀,蘇塵兒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轉過頭時,正望見薄帳被一雙芊芊玉手掀了開。
“醒了?”華以沫半坐在床沿,伸出手探了探蘇塵兒的額頭,然後又探了探她的脈,口中問道,“感覺如何?”
“你這次,又是做了什麼?”蘇塵兒開口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
華以沫斜了蘇塵兒一眼,也不回答,收回手徑直站了起來。
薄帳再一次落下。蘇塵兒只能透過帳子,看到隱約的人影在外面晃動,似乎是回到了石桌旁。
不過只一會,薄帳便重新被掀開了。
華以沫重新在玉塌前坐下來,然後伸出手便去扶蘇塵兒。
“不用,咳咳,我自己來。”蘇塵兒輕輕推開華以沫的手,勉強道。
華以沫聞言聽話地收回了手,挑著眉望著試圖自己撐起身子的蘇塵兒。
在蘇塵兒第三次起身失敗後,終於放棄般地躺回了床上。
“如何,要我幫忙麼?”華以沫手裡仍拿著那碗水,望向蘇塵兒道。
言罷,便兀自伸出右手,穿過蘇塵兒的後頸,然後扶住了她的肩,將她帶著微微半坐起來。
“謝謝。”蘇塵兒低聲道。
“如何謝?”華以沫接下話來,話語認真,神色卻帶著一絲戲謔。邊說邊將碗沿遞到蘇塵兒唇邊。
蘇塵兒慢慢地喝著水,垂著眼並不說話。
幾乎是半個身子靠在某人懷裡,能感受到柔軟的身體,與透過衣料沁出來的低溫,而整個人則被苦澀微涼的藥香所覆蓋。
不一會,蘇塵兒抬起了頭,示意自己喝完了。
華以沫卻沒有將扶著蘇塵兒肩膀的手鬆開,反而唇湊到蘇塵兒耳邊,話語輕柔道:“你還沒說,要如何謝我呢?”
華以沫感覺到耳廓處一閃而逝的冰涼之感,隨之而來的便是溫熱的呼吸,身體一僵,片刻後才聲音淡然道:“我不是,整個人都是你的麼。”
華以沫聞言忍不住笑了,她放下蘇塵兒緩緩站起來,將碗放回了桌上。又取了桌上的米粥過來。
“差不多也該餓了,你身體剛清,只能喝些米粥了。”華以沫拖著碗,偏著頭皺了眉頭佯裝煩惱道:“貌似你也沒氣力吃了,這可如何是好。”
蘇塵兒自然聽出了華以沫故意在逗她,抬眼望了眼對方,一時沉默下來。
華以沫望著眼前虛弱地躺在自己懷中的蘇塵兒,那望向自己的眼神卻依舊清冷隱忍,絲毫不因自己此刻的處境起些波瀾,愈發覺得有趣,開口道:“我瞧你方才同阮君炎說話不是挺溫柔的麼,怎麼這會便是這般待遇了?你便是這麼對主人的?”
“塵兒不敢。”蘇塵兒淡淡道。
華以沫打量了蘇塵兒一眼,俯□去,臉幾乎要貼在蘇塵兒臉上。
“塵兒,這樣可不行噢。”華以沫溫熱的呼吸輕輕撲在蘇塵兒臉上。
蘇塵兒微微偏開頭去,抿著唇不說話。
華以沫唇邊笑意愈發濃,將臉收回來,右手繞過蘇塵兒的後頸,執了勺淺淺舀了口米粥,然後遞到蘇塵兒唇邊。
蘇塵兒一時沒有動作。
華以沫也不開口,便這般保持著姿勢等待著。
半晌。蘇塵兒還是微微張了口,將唇邊的粥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