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了。”
賀大老爺心中怒氣翻滾,這分明就是唱戲,不僅僅是行事狡詐,更要逼著賀家承情,賀大老爺不服,面上卻又不得不堆著笑容,連番稱是。
金大人在賀大老爺的書房裡轉了一圈,目光落下一顆紅珊瑚上,多打量了幾眼,賀大老爺無奈,卻又只好裝出一副大方模樣,把紅珊瑚相贈。
金大人眯著眼笑哈哈推託了幾句,便也應下了,道:“其實啊,我是不好這一口的,什麼紅珊瑚什麼硃砂什麼瑪瑙,我連分都分不清,我就是一個粗人。可那一位是個中高手,總說我那書房沒半點兒能上臺面的東西,我琢磨著也要附庸風雅一番,等明日他再來,嘿嘿。”
賀大老爺眉毛直跳,問道:“那一位是……”
“定遠侯府上的小侯爺,人家那雙眼呀,連太后娘娘身邊的東西都能品頭論足一般。”金大人哈哈大笑,“我這麼個芝麻官,叫他嫌棄眼光也就沒什麼丟人的。”
賀大老爺陪著笑,嘴上說著“您怎麼會是芝麻官呢”,臉上肌肉發僵,心中忐忑不已,或者說,是懼怕。
這半年多,江南叫四皇子攪得人心惶惶,不單單是官員,世家、富商就沒有幾個舒坦的,人人都知道,李慕渝是四皇子的先頭兵。金大人這幾句話,讓賀大老爺覺得意有所指。
去年烏禮明倒臺和金州陶家的破敗,因著閔姨娘對陶家有所瞭解,賀大老爺也聽說了不少。陶家這個商賈自然是比不上賀家書香底蘊。可在一瞬間,賀大老爺覺得,賀家會成了下一個陶家。
聽說,陶家當初害了楚維琳的舅舅落了大獄,陶家最後垮了。這一回,賀家害了楚維琳的姐姐,這……
賀大老爺汗涔涔,趕忙替自家開脫:“實在是叫底下人害了,維繡這孩子,哎……她受了罪,我們也一樣難過。怪只怪懷卿身邊的顏氏,這才……金大人,我雖然押了那瞎眼婆子回來,但我也不是個能審案子的人。又牽扯了哈芙蓉,還是要把人交給您的。”
“哈芙蓉?”金大人瞪大了眼睛,一副事前全然不知的模樣。
賀大老爺氣得肝疼,他不信金大人毫無所知。
金大人的確知道,李慕渝一到紹城就問詢了他,聽說紹城裡有人搗鼓哈芙蓉,金大人當時流的汗遠非賀大老爺可比,這不單關乎烏紗帽,更加關乎腦袋。
金大人查得心力交瘁,卻沒有多少進展。好在李慕渝瞧著是吊兒郎當的,做事倒也懂實情,知道此事不易,給足了金大人時間。
眼瞅著時限將近。常鬱昀到達紹城後總算給金大人解了圍,他們第一次接觸到了這搗鼓出來的哈芙蓉。
但這些,金大人無需讓賀家人知道,裝了裝樣子,便要把涉事的都帶回去。
賀懷卿一直沉默著,到了此刻。才道:“那我去喚顏氏來吧。”
金大人看著賀懷卿的背影,似笑非笑,端著茶盞抿了抿,賀大老爺抹了抹額頭,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也就作罷了。
賀懷卿進了顏氏的房間,她正坐在梳妝檯前畫眉,從鏡子裡給了賀懷卿一個絕美笑容。
賀懷卿過去,親自替她描,道:“金大人來了,聽他的意思,四皇子和和小侯爺也盯著哈芙蓉,到時候,絕不是六姨與六妹夫說了算的,你不如和金大人他們說實話,說你根本不知情,是冬兒偷了你的銀錢要害阿繡,你雖察覺到銀子數目不對,但可憐冬兒就沒有處置,你根本不知道冬兒拿銀子換了哈芙蓉……”
賀懷卿絮絮說著,絲毫沒有察覺到,顏氏在聽到四皇子和小侯爺是,眼中閃過的惶恐和絕望。
顏氏暗暗深呼吸,試著讓自己平靜些,握住了賀懷卿的手,道:“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關係了呢?我不服罪,大奶奶孃家人咽不下這口氣的。”
賀懷卿無言,握著顏氏的手往書房去。
昨夜裡,顏氏哭著說了冬兒的事體,賀懷卿雖然讓賀大老爺敲打得有些動搖了,可他還是本能得相信顏氏說的每一句話。
他的心中,滿滿都是愧疚,他護不住顏氏,顏氏卻為了他……
這份愧疚包裹了他,他對咄咄逼人的楚維琳不滿,又越發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楚維琇了。
誠然,楚維琇受的罪讓他心疼,但顏氏更……
到了書房外頭時,賀懷卿重重握了握顏氏的手,道:“不管他們怎麼說,我是信你的。”
顏氏笑了笑,剛要說話,卻聽書房裡有陌生的聲音。
“賀老爺,你說是那顏氏害人?你敢斷言,賀家裡頭再無一個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