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再未到過椒房殿。她也不會因為那麼點雞毛蒜皮般的小病就去找他,一來二去,李正熾卻是到了如今才曉得她身體抱恙。
她抬起頭來,一張臉上掛著笑,被那沖天的火光一照更是豔若芙蕖。她平心靜氣時,那聲音也是極好聽的:“臣妾偶感風寒,如今差不多已然大好了,皇上莫要掛懷。”
李正熾明明是鬆了一口氣,可嘴上卻是強硬得很:“朕自然不想掛懷,可是接下去的這段時間,皇后要出席的場合卻是有許多。若總是這幅病怏怏的模樣,又怎麼受得起天下人的頂禮膜拜。”
朱若水本是極潑辣的個性,如今這性子卻被深宮的生活磨折去了稜角。李正熾這樣的口氣,若是換做原來的她,必然是要大大地發一頓脾氣的,可是如今聽了這番冷嘲熱諷,也只是淺淺一笑:“皇上不是疑心臣妾是祖父派來皇上身邊的一枚棋子?既然如此,臣妾自然是要在每一回露面時都表現得盡善盡美的,又怎會讓皇上跟著為難。”
他二人說著話,語氣自然是針鋒相對,臉上卻一直掛著禮貌的笑容,在城下抬頭仰望的人看來,那真是舉案齊眉、神仙也似的一對璧人。
李正熾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示意徐長海宣佈皇族們回宮的旨意。歡呼的人群擁擠在官道的兩面,爭先恐後地圍觀著車中之人。李正熾彷彿是不經意,忽而對朱若水道:“往年這時候,總是與民同樂。百姓倒是樂了,可是你我卻只是當做了一項工作,半點沒感受到其中趣味。今日我便想著,回宮之後,便在北苑上繼續慶祝。這時候那裡也是張燈結綵,大家便放下素日的規矩和條條框框,起爆竹,放起煙花如何?”
朱若水不曉得李正熾為何要做出一副懇切的模樣來詢問她的看法,一來,他向來是喜歡同她對著幹的,可以說是完全無視她的喜好;二來,他從來都是未雨綢繆,不可能臨時起意做出這番決定。她沉吟半晌,恭順地點頭道:“皇上此番美意,大家必然會心領神會。宮中常日無聊,能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人人嚮往。”
李正熾便對著徐長海高聲道:“聽見沒有,連皇后娘娘都這樣說,這慶祝儀式自然是不能免了。”他側過臉來睨著朱若水,車廂在前進中不斷地搖晃著,他臉上的神情也就愈發顯得高深莫測:“朕怎麼覺著,你接下來便要伏倒在地、三呼萬歲了?皇后近日愈發恭順了,朕有時難免疑心,你還是不是大婚當日便給朕臉色看的那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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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死無全屍
李正熾聽了朱若水的回答,便轉頭對徐長海高聲道:“聽見沒有,連皇后娘娘都這樣說,這慶祝儀式自然是不能免了。”他側過臉來睨著朱若水,車廂在前進中不斷地搖晃著,他臉上的神情也就愈發顯得高深莫測:“朕怎麼覺著,你接下來便要伏倒在地、三呼萬歲了?皇后近日愈發恭順了,朕有時難免疑心,你還是不是大婚當日便給朕臉色看的那個女子!”
朱若水她想起前幾日朱昭華的淳淳叮嚀,這人啊,尤其是男人,最最是喜歡自作自受。你日日殷勤服侍吧,他便會習以為常。哪一日有個疏忽,難免惹得他雷霆震怒。但若是刁蠻慣了,哪天突然恭敬起來,他卻是會刮目相看,覺得你連五官都長得更順眼了。如今想來,果然是一語成讖,這在深宮中浸淫多年的女子果然有著過人之處。她似笑非笑地答道:“皇上不正是喜歡溫婉恭順的女子?臣妾這些日子獨守空房,也漸漸領悟到了這夫妻之道的真諦。”
李正熾搶白道:“真諦便是對朕惟命是從?朕要的可是一個與朕平起平坐、共同指點江山的女子,若是寵妃,倒可以是以美貌取勝,目中空空也沒什麼關係。”
朱若水莞爾一笑:“皇上就不怕前朝武后之事重演?就不怕牡雞司晨亂了朝綱?再者說,臣妾的祖父可是皇上最最‘倚重’的宰相,也不怕母族的勢力太過強大?”她這一番詰問一句勝似一句,攻城略地般地將李正熾吻得啞口無言。
過了許久,他才答道:“皇后既要做賢后,朕也是樂得其所,至於宰相,那更是三朝的元老,朕處處都要倚重他,自然也是相信他忠心耿耿。”他估計是氣急了,難得棋逢對手。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一時間沒了用武之地。他自然還帶著些少年人的心性,氣急敗壞之下,便狠狠地別過頭去,再也不去瞧朱若水一眼。
朱若水倒是安之若素,一雙眼睛閉著,彷彿是閉目養神。只是心若細些。彷彿能瞧見那長睫微微翕動的狀態,顯然她的內心並不如表面上來得這般平靜。
慶祝儀式卻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