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般。她的眼睛微微眯著,腦海裡浮現出的竟是臨死前的那幅幻象。原來騎著馬狂奔而來的身影竟是真實存在過,而發生的時間便是自己的新婚當天。無怪乎在許多年後。在自己的彌留之際,腦海中不斷回放的仍舊是這個身影。手背上漾開溼潤的觸感,她曉得那是自己的眼淚。不曉得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自己比平時要多愁善感許多。
皇家的繁縟節比想象中更勞時費力,柳長寧過去參加別人的婚禮並不能十分地感受到,如今卻親自體會了一把。身上沉重地服飾和額上的垂簾讓她的身手反應慢了許多,好幾次都差點被曳地的裙裾絆倒。李正煜彷彿是心有靈犀似的,每一次都會恰到好處地伸出手來將她穩穩地扶住。
這一日正逢皇帝與阿伊公主成婚,而他向來也沒有參加兒女婚禮的規矩。高堂上空空如也,眾人見了,不由得微微一愣。李正煜與柳長寧卻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樣,他們在禮官的引導下拜過了天地和空空如也的高堂,又相對著行了重禮。隨著禮官一句“禮成”,他與她終於成了名正言順的夫妻。
李正煜有些激動地想著,兩個人終於超越了一切的阻力成為了夫妻,今後的日子裡定然也沒有什麼力量再能將兩人分開了。他一把抱著柳長寧,一路往新房而去。他的腳步雖然急促卻是堅定有力,柳長寧依在他堅實有力的臂彎裡,只覺得自己又成了許多年前那個單純的新嫁娘新郎要與賀喜之人把酒言歡,新娘則是在新房中靜靜地等待。柳長寧坐在空無一人的新房之中,不由得想起方才行禮時,自己聽到的竊竊私語的聲響。有祝福的,有嘲諷的,她都可以一笑而過。但是那些冷冷的帶著點恨毒的話她卻不能熟視無睹了。她聽見那些人幸災樂禍地將她罪臣之後的身份反覆咀嚼,彷彿就因為她這難以啟齒的身份,連帶著李正煜也變得名不正言不順起來。她緊緊地攥起拳頭,恨恨地想著:真要叫這些人瞧瞧,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而憤恨之後卻是忐忑與期待交織的感覺,她感到臉頰的溫度逐漸升高,手中紅色的絲帕在反覆的揉搓之後終於成了皺巴巴的模樣。那一夜,李正煜將她壓倒在床榻之上,用低沉暗啞得嗓音說出那樣一番話來,已經讓她羞澀到極點。若是他不曾退縮,該發生的事必然已經是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雖然自己和這個男人曾經那樣地親密過,曾經也想過為他生兒育女,可是一想到那香豔旖旎的場景,想到那種欲仙欲死的感受,一顆心便彷彿要跳到胸腔之外。她用冰涼的手掌撫著發燙的臉頰,為什麼自己腦海中想的竟是這些!
熟悉的腳步聲在悠長曲折的走廊中響起,“篤篤篤篤”,她愈加焦躁起來,那袁嬤嬤和萬妮兒說是去找李正煜,如今卻又是在哪裡?!
“看起來,你是等急了,這倒是我的不是了。”柳長寧抬眼望去,李正煜慵懶地倚著門柱,身上的婚服略有些凌亂,因為酒氣連眼神也多了幾分不羈的味道。那人,真是與平時截然不同了。
李正煜見她瑟縮著,卻是一步步地走近來。濃郁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些難以抗拒的野性與危險並存的味道。他一伸手便將遮擋著臉部的金質頭簾摘了下來,露出她傾國傾城的一張臉來。藉著金色的燭火,這張臉比平日裡少了些清冷,反倒是是多了些嫵媚醉人的味道。
柳長寧靜靜地瞧著李正煜,眼中的光彩彷彿那滿月之夜的月光,皎潔溫柔,微涼裡沁著溫暖,叫人移不開眼。她的聲音低沉如水:“你喝了多少酒,怎麼便醉成這樣?”她低下頭去,眼中波光瀲灩,不曉得是喜是憂:“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你不知……我……”她未說出的那句潛臺詞是“不知我有多害怕這事會起什麼變故”,可一見到李正煜漆黑的眼瞳卻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她嬌豔的紅唇微啟著,露出一小節潔白的貝齒。那貝齒之後便應該是那潮溼柔軟的帶著些清冽香氣的丁香小舌。李正煜只覺得全身的血氣都往頭上湧去,渾身彷彿要燒起來一般。他用低低地卻帶著點引誘意味的聲音道:“看起來,我是真的醉了。”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好看:“你那麼美,我真願沉醉在溫柔鄉里一夢不起。”
李正煜同柳長寧對坐著喝了合巹酒,又聽得嬤嬤們一番淳淳叮囑和祝福,大意不過是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一類。等到無關之人都退了出去,屋內愈發安靜,只聽得兩人的心跳聲與喘息聲在空氣中盤旋不去。
李正煜小心翼翼地捧著柳長寧的臉,彷彿那是易碎的珍寶一般。他的唇措不及防地吻上柳長寧的唇,那吻先是溫柔纏綿,而後卻又成了炙熱有力。一會又移到了她的耳垂,一陣輕輕地齧咬,只讓她真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