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石之旁。”她苦笑著:“沒想到我竟如此魯莽,自己撞了上去,弄得一身狼狽。”
李正煜笑著道:“說不定你這一番卻是因禍得福,這東西說不定便是前人掉落的百寶箱。”他嘴上打著趣,手上卻是一用力,柳長寧“咻”地倒吸一口冷氣,聽到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試試看,腿能不能動?”
柳長寧扶著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雖不至於身輕如燕,倒也是行走如常。她的臉上綻出一個燦若春花的笑容:“有這把妙手回春的手藝,你便是開個醫館懸壺濟世也是可以的。”她頗有些急躁地催著李正煜:“我們先去瞧瞧血手那裡研究得怎樣了,那東西看著甚是懸乎,怕是有什麼機關也未可知。”
李正煜素來清楚她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扶著她加緊腳步朝著密室的方向而去。
擱在几案上的物件經過一番清理,終於現出了本來的面目。這紫檀鑲螺鈿的盒子一望即知是宮裡的物件,上頭的徽號雖已模糊不清,卻可以斷定並非出自於楚王府中。血手穿著鐵質的鎧甲面罩,手中的長劍一使力,早已鏽成一堆的銅鎖便“咚”地一聲掉落下來。他翻轉手腕,刀劍一挑便將那盒蓋挑了開來。裡頭的紅緞早已腐蝕殆盡,淤積的泥沙也有一寸之厚,但是卻可以一眼瞧見裡頭的兩隻彩繪的瓷瓶。他的嘴角微微一垮,看起來此事遠比想象中要來得複雜。
李正煜在門外瞧了半天,等見到血手將身上的鎧甲摘了下來,才沉聲問道:“你覺得這瓶子裡裝的是何物?”
血手頭也不回,只低低地說了三個字:“鶴頂紅。”
李正煜平靜地彷彿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父皇登基至今,賜過鶴頂紅的次數寥寥無幾,每一次也都是登記在冊、有據可查。若是我記得不錯,待到服毒者氣絕以後,裝有毒藥的瓷瓶便會被回收。”他用食指撫著上唇:“因而,這些瓷瓶的存在,本身便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
血手負著手,臉上的神情如劍拔弩張般地緊張:“屬下方才在檢查時,發現這紫檀盒蓋上有一個模糊不清的徽號。若是能夠比照出這徽號究竟是什麼,事情便真相大白了。”
李正煜道:“這事倒不難,藏書閣中藏了一本印有歷代徽號的冊子,派人去找了來逐一比對便可。”
李正煜卻沒想到,自己這一會卻是輕敵過甚而失了算。他和柳長寧將冊子顛來倒去翻了幾遍,連犄角旮旯都看遍了,終於發現盒蓋上的圖形不屬於任何已知的徽號。李正煜的臉色瞬間沉靜下來,稜角分明的五官顯得深邃而清冷。但那種平靜卻像是雷雨前的天空,彷彿是狂風暴雨的前奏。他的聲音不高卻是清晰:“看起來只會有兩種可能,一是我手中的這本冊子本就是殘本,資訊並不完整。若是如此倒是簡單得很,只要再調查一番,事情便能真相大白。第二種可能卻是,這符號未必就是公開的徽號,而是某種特殊的暗號。若是這樣,要知道真相便是難於上青天了。”
柳長寧信手將血手手中的盔甲面具都拿了過來穿戴在自己的身上,因為隔著面具,她的聲音便有些嗡嗡的:“光是討論可得不出結果,等我自己觀察下,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暗室內即靜,只能間或聽到劍尖與瓷瓶、木盒碰撞發出的聲響。過了許久,只聽得到她一聲輕呼:“咦?”
李正煜抬眼望去,才瞧見劍尖上託著的一團物體分明便是沾滿汙泥的錦書。他莞爾一笑:“看起來,我們已經摸到了解決種種謎團的鑰匙了。”
等到他們讀完了錦書上的內容,才曉得這些年來自己所認定的事情竟然都不過是表象而已,而最最令他們想不到的卻是皇帝的形象。原來,在他還是少年天子的時候,他竟是一個李正煜般的人物。武雙全、精通經史子集不過是一個帝王所需具備的基本能力,更重要的是他曾經上給先皇的表中還慷慨陳詞、表達了自己滿腔的開疆闢土的豪情。五王奪嫡、爭鬥不休,他便只能隱藏了一身的報復,裝成是碌碌無為、荒淫無度之人。只是不曾想到,這一裝便是整整一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愛有天意
柳長寧長太息道:“沒想到父皇竟是這般痴情,只是不曉得母妃是否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李正煜伸手攬著柳長寧的肩膀,語氣裡滿是無奈:“這些年我一直都誤會了他,很難想象,若是我處在他的位置上,忍受著世人的誤解與嘲諷,會是怎樣一種心情。”他嘆了口氣:“我也曾經擔心過,他對我的寵愛與器重不過是陰謀,到頭來我會像廢太子與燕王那般落得囚禁終生的下場。如今看來,他這些年來處心積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