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也會多心。”
柳長寧冷不丁被他的話噎住,一顆心裡七上八下,卻不知如何開口。縱使她平日裡總是表現出冷淡抗拒的姿態,李正煜為何會感受到她情緒裡的敵意?
李正煜這樣隱忍的性子,又怎麼會將心事和盤托出?她臉上神情嚴肅,在那裡卻並不介面。
李正熾卻沒半點冷場的尷尬,他瞬間又換上了一副風度翩翩的模樣,抱拳說道:“原來長寧並不喜歡這樣的玩笑,倒是我莽撞了。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柳長寧微微一笑,算是達成了和解。如今李正煜年滿十八,李正熾比他小上兩歲,便是十六。這個少年的身上總是充斥著矛盾交織的狀態,叫人不得不留心觀察。多數時候他總是一副開朗天真的樣子,那樣溫柔地笑著,看起來安全無害。有的時候又是一陣見血,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往往就揭示出了別人無法看到的實質。柳長寧不由得有些恍惚,李正熾和記憶中的那個富貴小王子的形象漸行漸遠,反倒時時散發出一種近似於李正煜的壓迫感。
李正熾待柳長寧坐停,便從玳瑁漆盒中取出一隻通體發烏的銀篦子。柳長寧識得這篦子便是郭婕過世那一日替她梳頭的那一支,心頭不由得重重一跳。她明明記得當時皇帝親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篦子,再未轉交給旁人,現在如何就到了李正熾的手中?
柳長寧深吸一口氣,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口吻:“這篦子不是貞順皇后之物嗎?”
李正熾微微一笑,上挑的鳳眼裡帶著點蠱惑人心的意味:“長寧果然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