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想不出辦法脫困,遲早要淪為他的禁。臠。
因為心事重重,整個人總是懨懨的,連進食都有困難,吃什麼吐什麼,再好的藥膳補湯也發揮不了作用。
夏侯暘勸不定,便命孟珍不時前來,寄望她們姐妹情深,說話容易,能讓孟珠快些好轉。
這日,孟珍如常遣退宮女,單獨與孟珠談話。
說來說去不過是讓她看開些,別同夏侯暘作對。
孟珠面前擺一盅天麻人參燉雞湯,專治婦人小。產後血虛頭暈。
她沒有食慾,舀了兩匙便放下:“姐姐莫再說了。我知道寡婦再醮是常事,但本朝律例上也寫明,不論再醮還是守貞,都要那寡婦同意,自願才好。我如今是不願的,我不想委身於他。”
不知是否因為動了氣,頭暈得厲害,整座宮殿都好像在旋轉,孟珠想躺回床上,起身時腿軟無力,哐噹一聲摔倒在桌上。
孟珍並沒叫人進來,自己扶著孟珠上。床躺好,又用熱水沾溼長巾,為她擦臉。
孟珠神智尚清醒,聽到孟珍湊在她耳邊,幽幽地說:“我與阿寶你自幼親密無間,比旁人家同母所出的姐妹還要親上三分。阿寶可知道姐姐最喜歡你什麼?別人都說你嬌縱任性,可在我眼中,你最是乖巧,從不同我爭搶,所有的風頭都讓給我。就連如今,你手指都不必動一下,皇上便把整顆心捧到你跟前,旁人求也求不來的榮寵,你竟輕易拋棄,這樣乖的好妹妹,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阿寶是孟珠的乳名,寓意父母家人待她如珠如寶。因為排行最小,在孃家時確實人如其名,是全家的寵兒。
此時,這名字從孟珍口中叫出來,竟令人不寒而慄。
孟珠不大明白孟珍的意思,欲待追問,卻張不開嘴,想坐起來,又覺全身乏力,別說動一動手指,就是連眼皮都掀不起來。
驚惶中,只聽孟珍繼續說下去:“皇后的位置是你不要,我才能安然無恙。若是你改變主意,恐怕我不光後位保不住,連命都要丟掉。我可不想等到有那一天。我沒你幸運,我娘死得早,從懂事起一切事情都要靠自己打算,所以,雖然不忍心,萬分捨不得阿寶你,我還是得先下手為強。”
孟珍說到此處停下來,嚶嚶地哭了一陣。
伴著哭聲,那條溫熱的長巾沿著孟珠側臉,一路滑到她頸上,在咽喉處驀地一緊。
“為了讓你去得安詳些,雞湯里加了軟骨散,免得你掙扎起來弄傷自己。之後再偽裝成吊頸自盡,也不至於觸怒皇上,連累家裡。姐姐想得周到吧?”孟珍語氣裡哪有半點哀傷,滿滿的全是得意,“反正阿寶對皇上無意,心心念念都是妹夫,我就送你一程,滿足你的心願,讓你們一家三口早日在黃。泉路上團聚。”
話音停下時,孟珍猛地發力。
孟珠痛得眼淚直流,奈何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任人魚肉。
呼吸不暢,很快便頭腦發木,意識不清,再次陷入夢境。
黑山白水間,自己撐一把緋紅色的紙傘,站在燕國公府大門前,目送夫君出征,烏騅馬步履矯健,奔跑如飛,載著燕馳飛越去越遠,只見那件玄色披風在風中翻飛,漸漸變寬變大,最終覆蓋了整個世界。
☆、第2章 生變
第二章:生變
“阿寶!阿寶!醒醒啊!”
“她死了嗎?”
“別胡說!”
“你們都讓開點,別圍這麼近,讓她透透氣!”
“大夫怎麼還不來?”
……
耳邊紛亂嘈雜,說話聲此起彼伏,攪得人不得安寧。
孟珠雙眼睜開一道縫,才動了一下,就覺全身疼痛,好像被重物碾過似的。
一隻手伸過來按住她肩膀:“別亂動,好好躺著,等大夫來看你。”
可她目下躺的地方並不舒服,冰冷堅硬,腰背後面還有什麼東西硌著,小而尖銳,面積又廣,似乎是碎石。
孟珠艱難地轉動脖頸,最先看到的是嫂嫂蔣沁。
她穿窄袖胡服,雙膝跪地,左臂伸出按著孟珠,右臂不自然地下垂,好像受了傷,而且面色蒼白,髮絲凌亂,原本應綁在額間的大紅抹額被推倒頭頂,額頭上汗珠細密,臉頰上染著汙泥,還有數道長短不一的劃痕正滲出血來。
這場景有些莫名的熟悉,卻一時想不清楚。
“讓一讓!拜託讓一讓!讓我過去!受傷的是我妹妹!”
圍攏的人群讓開一道縫,穿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