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鏡彥被夜風吹的醒了一點兒,從毯子的縫隙裡掙扎出一隻小手亂抓。
抓了好幾下握住齊鏡聲遞給他的一根手指,抓住就往嘴裡塞,小米牙咬的人指尖發癢,齊鏡聲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餓醒了吧?”
“我先過去給二少爺衝奶粉。”跟在身邊的嬤嬤中的一個快步跑去澄心館,另一個從隨身的無菌小箱子裡拿出個安撫奶嘴給齊鏡彥。
齊鏡聲用奶嘴把手指換出來,順手就把口水抹到齊鏡彥的圍兜上,戳一戳他軟乎乎的腮,“我是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有今天,全拜你所賜啊~”
齊鏡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拽著奶嘴咬了幾下子,沒咬出什麼東西來,眨眼就要哭,唬的齊鏡聲一溜煙抱著他小跑回去。
他們背後的春在堂,劉雅帶著幾個女僕出來,在院門口交代她們,“夫人生病情緒不好,不要亂說話。”
幾個女僕都躬身行禮,表示並沒有什麼可說的。
劉雅看著她們離開,轉身回正房,在門口就聽到裡面稀里嘩啦的聲音,進門腳底下都是碎瓷片。
幾個女僕怕被誤傷,都躲的遠遠的,沒人敢亂說話。
劉雅嘆口氣,小心繞過地上的碎片湊過去扶住安慧,“夫人,她們幾個不會說話,何必為這點兒小事兒生氣。”
確實是完全不值得生氣的小事兒,劉雅也是知道的,但是理智抵不過情緒!
第39章
齊鏡彥的週歲檢測,或多或少成為整個家族近期的話題。
尤其在第二天齊鏡聲的大學入學面試成績公佈之後,到安慧那裡串門的妯娌長輩、世交夫人都多了許多。
在各種試探的、憐憫的、自以為安慰的、幸災樂禍的言語試探中,安慧的情緒一天比一天更不好。
齊鏡聲回憶了下,上輩子安慧是帶著齊鏡彥出去度假了近一個月,算算日期應該也不久了,不知道這回她還能不能帶上齊鏡彥。
小九用最新型的隱形攝像頭做基礎,改進出了更先進的可以自主連網的攝像頭,外形只是薄薄一片,表面的鍍膜用擬態塗料。
齊鏡聲最近白天打著和朋友一起玩兒的名義出去,實際上到電子市場找渠道比較隱秘的供貨商拿了零件就躲到黎賀家裡改裝東西。
尚小寒住回學校考試,黎賀本人假期去探望父親,整棟房子通常只有他一個人。
改裝過程只是增加自毀程式和刷外圍塗料,效率出奇的高,一週之後,他就弄出了幾十個。
這些隱形攝像頭,被他利用抱著齊鏡彥去春在堂的時候,安置在客廳大窗簾的背後、盆栽的葉片下面、臥榻的拼接縫隙裡之類的地方,多餘出來的甚至往齊明雍的書房、蘭雪堂院子裡的大樹枝椏之類的地方丟了幾個。
裝置一到位,小九簡直天天長見識。
這段時間裡,安慧表面上倒是沒發瘋,來探望她的人越多,她越要擺出樣子來,歇斯底里是平白給人看笑話而已。
對著所有人,她還是那個端莊自持風度極佳的齊家族長夫人,偶爾在提到小兒子的時候,都是說些:“我是有點兒可惜,只是老來得子已經是人生大幸,健康長大就好了。”
“普通民眾那麼多不能覺醒,照舊也是好好生活著”
“已經有一個那麼優秀的哥哥,家族重擔有人挑,他這樣也挺好”
之類的句子,神色微微遺憾,但是絕不算悲傷絕望。
各種目的的人,有的順著她的口風,回覆幾句,“我本來擔心你,現在見你想得開,也就放心了”。
有的就哼幾句,“齊夫人心態真好,換了我就急死了”。
或者更惡意的,比如沈燦,回回都要講,“咱們什麼關係,你在我面前就不要硬撐著了,我知道你心裡……”
安慧咬碎一嘴牙,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不軟不硬頂回去,“這話說的就過了,我這些年對鏡聲如何你們都看在眼裡,感情是處出來的,是不是親生我都養了十幾年。弟妹這樣心窄,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她能這樣忍到端茶送客,雖然自己不舒服,也絕不叫人看出異常來。至於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砸東西發洩這種事,大家默契的假裝不知道。
只是明面上,她叫醫生的次數還是越來越多了,盛夏到來的時候,甚至不得不去外面的綜合醫院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齊明雍參加完小兒子的週歲宴,照舊四處出差不見人,齊鏡聲按規矩天天問候之外,日子簡直乏味起來。
小九天天沒事兒